徐相斐猜到他是去请东风君灵位的,不由得又是一叹。
哪怕他平时再多安慰的话,遇到这种情况,居然也一句都开不了口。
只是郁郎中也不需要他开口,这位前辈不甘在人前表露自己的敏感脆弱,因此一路过来,他背都挺得直直的。
但他多年在田野,平时随意一些时,背脊都是垮着的,只有这两天不是那样。
……
院里挂上了灯,春日花开正艳,却在昏暗的灯下丧了神采,亭里坐着的师兄弟不时往门外看。
韩得羽已经得了消息,难得多了几分同情心,没有再上门让郁郎中更加不痛快,只嘱托他们稍微安慰一下。
还让徐相斐不要着急,等郁郎中处理完自己的事再商量什么时候医治他们。
徐相斐当然也不可能在这时去提这话,只不过看过郁郎中精气十足折腾人时的狡黠模样,便让他如今的落寞茫然更让人不忍。
郁郎中回来时,手里就捧了东风君的灵位,他依旧没理二人,将灵位摆在主屋,仔仔细细拿湿布一点一点擦拭,又换了张手帕慢慢吸干水分。
等灵位显得没那么落魄,他才起身去自己从未住过的房间拿了包东西,端着烛台进了主屋。
门被他关得严严实实,屋外月光照不进来,唯有一盏烛火,将灵位照得明亮至极。
郁郎中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那书生的话。
“恩人中了毒之后就昏昏沉沉的,他知道医不好自己了……”
“但他后面一直念叨着几个字,有时候是他自己的名字,有时候是含糊不清的另一个名字……再然后,就是他难得清醒时,交代家父做的事了。”
“前辈,恩人是因我们而去,你心中怎样骂我们都是应该的……可是,恩人他是想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