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那副淡漠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压根儿没什么求生的欲望,甚至可以说巴不得自个儿赶紧死了干净呢,若非刚好赶上太子大婚这样的日子,连续命的药她估计都懒得吃。
林诗语摆摆手叫太医先出去候着,面对着温妃几度想张口却又欲言又止,愣是沉默了好半天。
倒是温妃自个儿先开口了,“娘娘不必如此,生死有命。”
“你就当真丝毫不顾念两个孩子?”林诗语微微蹙眉,很是不解,“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这么多年也都熬过来了,眼看着再过几年老十都能娶妻生子了,你又何苦如此?究竟是有什么天大的心结,念了这么多年的经也未能解开半分?”
“娘娘误会了,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多余的却一个字也不多说。
这般油盐不进的态度着实是叫人无力得很。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林诗语无奈地站起身,“本宫知晓你不愿两个孩子被家里撺掇着掺和进一些是非当中去,这些年一直有意阻拦孩子们跟家里亲近,可一旦你当真撒手走了呢?谁又还能拦着?你好好想想罢。”
说罢便离去了,只吩咐太医好好看着。
温妃的眼神微微动了动,却转瞬即逝。
老十和十四心里头其实都是恨她的,又怎么还会跟母族亲近呢?老十只恨不得将郭络罗氏当作了自己的母族,老十四年纪虽小却也不是个傻孩子,从来也不亲近她,就更别提钮祜禄氏一族了。
不必再担心什么。
早已离去的林诗语是全不知这位心里所想,关注了两日见她都在安安心心吃药,也不拦着太医看了,还只当是“孩子”这根软肋被触动了,一时还微微松了口气。
紫禁城被第一场雪覆盖之时,温妃悄无声息地走了。
大半夜从睡梦中惊醒听到这样一个噩耗,林诗语整个人都是懵的。
“娘娘?娘娘可是吓着了?快去弄一碗安神汤来!”
“不必了。”林诗语摆摆手,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给本宫穿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