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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上下散发着黑气的胤禛不由得眸光闪烁起来。

思及自家外祖父才坐上保和殿大学士一位,这又还有什么不懂的呢?那狗贼指定又是以己度人,上赶着挑拨离间呢。

林诗语听闻这话也并不曾再多问什么,总归索额图不可能说她什么好话就是了,这几年下来早就习惯了。

保成不曾上学之前,宫里有个赫舍里格格时常在旁边嘀嘀咕咕,等保成开始上学之后,那索额图能够时常接触到了可就更加孜孜不倦绞尽脑汁地挑拨了,更加叫人无奈的是,保成有个先生叫李光地,那是索额图的党羽。

这里里外外哪儿哪儿都是闲言碎语,防能够防得过来吗?林诗语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可算是深刻地体会到“后娘”难做的道理了,也不知这孩子究竟会不会被离间成功。

就算是个成年人,数年如一日有人不断在耳边嘀嘀咕咕挑拨不断,那也保不齐会产生一些变化呢,更何况这还是个小孩子?感情这东西太脆弱了,谁也不敢保证啊。

正暗暗叹息呢,忽而怀里就钻进来一个暖烘烘肉嘟嘟的小家伙,一如幼年小肉团子那般,在她的怀里轻轻蹭蹭,满怀依恋。

“我不喜欢索相,他总是说皇额娘的坏话……”小保成撇撇嘴,一脸闷闷不乐。

什么亲生的不亲生的,究竟是不是有什么区别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哪怕是小四四出生了,他在皇额娘这边的待遇也从未发生丝毫变化,甚至哪怕是去年小四四被他传染了天花命悬一线时,他也不曾在皇额娘的眼里看见丝毫怨恨厌憎,仍是将他与小四四放在一处衣不解带地照看着。

“皇额娘待我如何才不用他们告诉我,我又不是傻子。”想起方才索额图的话,胤礽还是有些生气,嘟囔道:“每每索相找我都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怎么这样讨厌?还有那个小姨母也是,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赫舍里氏的人都好讨厌……”

他从来就不曾忘记自己是生母用命换来的,对于生母的感恩孺慕从未改变过,但是赫舍里氏的族人真的叫他无法亲近喜欢得起来。

听着他的这些话,林诗语的眼神就不由得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她想,康熙的用意似乎已经达成了一半,以眼下保成对待索额图对待赫舍里氏一族的态度,这个“外戚”怕是不好做了。

摸了摸他的头,林诗语就淡淡笑了笑,只静静地搂着他却并未发表什么意见。

处在她这个位子上很尴尬,趁机说一些赫舍里氏不好的话那怕是不大合适,反倒容易招来话柄是非,要叫她说赫舍里氏的好话劝保成不讨厌他们家?春秋大梦都不敢这样做的,自己被对方说坏话说了几年,还能以德报怨?当她是圣人不成?一把火烧完了是不是还能捡出几颗舍利子出来呢?

笑话。

正给自己的爱犬梳理毛发的胤小四看起来很是忙碌很是认真,板着小脸儿一丝不苟严肃认真的模样实在可爱得很,却谁也不知他那双耳朵早已是偷摸竖得高高的,心里头正暗暗打起了小算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