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吟整个人都是懵的。
完全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换的人,直至依着惯性被他扯进怀里,熟悉的艾草气息环绕上来,她才有些许,裴沉礼真的来找她的真实感。
实话实说,这时候遇见裴沉礼,许吟还挺心虚的。
毕竟前两分钟刚和谢兴言聊完他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听去了多少。而且,她还把他一个人丢在会场上,像个孤立无援的小可怜。
代入一下她自己,已经开始感到生气了。
许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索性缩着脑袋装空气,感觉背后火辣辣的,有道视线正盯着她看。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和许吟的歉疚相比,裴沉礼似乎没怎么在意这事。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头发,若无其事地和她讲述自己的过往,最后,见她仍是没有抬头面对他的打算,他手指微顿,倾身,轻轻往她耳边吐了口气,好气又好笑:“许吟,你当我三个月宝贝白叫的?”
许吟:“……”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她眼底闪过丝困惑,也算是找到个话题的突破口,慢吞吞抬起头,和他的视线对上,抿抿唇,飞快给自己辩解:“我给你钱了的。”
言下之意,不要拿宝贝这事碰瓷。
他们两人那会儿是合法的雇佣关系,一晚上一万的费用呢,她去店里找只鸭都没这么贵。
顺着许吟抬头的动作,裴沉礼扣住她下巴,迫使她正对着她,不容许她有反抗的余地。
他一字一顿道:“抓、到、你、了。”
话音刚落,他直勾勾看着她,回应她上一句话:“你觉得我缺这个钱?”
感觉自己被钓鱼了,还是以这么简单的方式,许吟不免有些窘迫,小脸也渐渐烧了起来。见这会儿躲不掉,她闭了闭眼,索性破罐子破摔:“那你想怎么样,我们都这种关系了,你还和我计较这个称呼。”
“这种关系?”裴沉礼细细咀嚼着她这话,片刻后,像是回忆起什么,唇角微勾,“我们是什么关系?”
“就,就……”他这个反问打得许吟措手不及,语塞两秒,下意识回,“男女朋友的关系啊。”
难道不是吗?
他们都抱在一起睡过了。
现在他想翻脸不认人?
顷刻间,许吟目光多了几分戒备,夹杂着淡淡的委屈,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行走人渣。
“想什么呢?”裴沉礼气笑了,“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吗?”
他极少数的,真情实感的告白,或许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
结果许吟没听。
裴沉礼这下是真的气得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
许吟:“……”
她可以向天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裴沉礼来得太过突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大脑也自动过滤了他的那些话。
只依稀记得他提到自己的母亲,好像是工作太狠,没注意自己身体,因病去世的。
“你个没良心的。”许吟的沉默就是答案。他叹了口气,单手搂着她,揉了揉太阳穴,“没听到就算了。”
这些话,说一次就够,没有重复的必要。
他这个态度,反而勾起许吟的好奇心。
她双手合十放到唇边,极力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软绵绵地朝他撒娇:“礼礼,再重复一遍嘛,我这次一定认真听讲。”
裴沉礼难得没吃她这套,语气很淡:“晚了。”
许吟:“……”
她眨眨眼,余光瞥见他微红的耳根,忽然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