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静默一秒,应该是秋锒捂了收音孔,转瞬即逝的静谧之后又是嬉皮笑脸地调侃:“我能怎么?你给我打电话,是又想放风筝了?那我过来好了。”
“嗯。”
“……”
秋锒没想到他直接应了,语调中显出几分无奈:“真有事。”
毕夏不再跟他废话:“你在哪?”
“路上呗。”
“出什么事了?”
秋锒有点纠结要不要说,腿疼得厉害,伤筋动骨肯定瞒不过干脆就说了,但万一没有呢?平白招人担心。
“说话。”
“那我说,你冷静啊,没什么大问题。”
“好。”
“出了个小车祸。”
毕夏紧紧攥着手机,呼吸急促了几分:“在哪?”
秋锒给他报了地址。
“我现在过来。”
“嗯。”
秋锒能给他打电话,确实应该问题不大,毕夏却无法再保持冷静,出租车上,他难得开口催促。
师傅看了他一眼,没放在心上:“限速,快不了,现在还算好了,赶上早晚高峰那还真不如走。”
着急忙慌的客人他见得多了,他开车按里程计费,不是速度。
能快他当然愿意快,快不了就慢慢来。
毕夏盯着远处的红灯,盯得久了,那红色仿佛化开,流到地上汇在一起,血泊中,秋锒对他说:“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吧。”
他后悔了。
秋锒本来就在来找他的路上出的事,离得不远,他感觉慢,其实从上车到下车也不过是五分钟。
路不宽,秋锒屈折一条腿坐在路边草地上跟小猫咪玩,看上去没有很明显的外伤。
毕夏松了口气,又看向不远处的车,那威风凛凛的黑色摩托此时沾了点尘土,还有些变形,看起来很是狼狈,车上有一只被竹制骨架戳破了纸的燕子风筝。
纸糊的风筝,像极了他记忆中的纸鸢。
他走过去蹲下,秋锒看他啊一眼对那只小猫咪说:“看,漂亮哥哥来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倒是跟猫玩熟了。
毕夏想问他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打120,最后却只是看着他伸直的腿轻声问:“能走吗?”
秋锒虽然在笑,还有心思跟猫玩,脸色却不好看,嘴唇发白,额间冒汗。
他老老实实摇头,他的伤好像比他以为的严重,几百斤的摩托压腿上还是有些分量的。
“我背你。”
秋锒以为自己痛到出现幻觉了,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你背我?”然后反应过来立刻摇头:“不用不用,你扶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