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包围圈,就在前赴后继的攻击与同化中消解,最终只剩下奢玉跟缪梨两个。
奢玉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受了伤没有表情,力量壮大也没有表情,他也不朝缪梨这里看,仿佛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他垂着眼眸,长长翘翘的眼睫毛安静地耷下去。
缪梨却难受得很。
那种强烈的痛苦又来了,和在末日关头她向奢玉献出自己时包围过来的痛苦一样,削皮挖骨,入肉三分。
那是奢玉的痛苦。
他好痛,只是不说。
奢玉突然动了起来。
他缓缓向前走,前方显出一条明晰的道路,道路尽头隐隐传出欢笑之声。
奢玉走,缪梨跟着他走,眼见两旁的黑暗逐渐消退,展露出清新的街道景致,路上有魔种哼着小曲走路,与奢玉擦肩而过,倒像两个平行世界交汇在一起。
缪梨觉得这街景好眼熟,路过的魔种也很眼熟,定睛一看,这不是卡拉士曼吗?走过去的魔种正是她的子民。
她尝试叫住那魔种,可无论大声小声,对方始终充耳不闻,好像并不能看见她,也不能感知她。
缪梨后知后觉:对了,她毕竟死了,看不见她也正常。
但更诡异的事情随即发生了:她竟然看到了自己。
卸下王冠身穿便服的女王正在检查铁匠新打的工具。她不厌其烦地在一堆散发着新鲜气息的金属制品中穿梭,拿起一把刀,再捉起一柄铁锤,仔仔细细地看,连最精小的镊子也不放过。确认新的工具都很合格,她就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糖果,请洋洋得意的铁匠吃。
奢玉侧立一旁,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