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过。
奢玉将缪梨所有微小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 将抵住心口的剑掷了出去, 诸王在他眼中如无物, 一时间眼帘中便只有为他故事动容了的她的样子。他心里爱她,视线也情不自禁柔软, 眸光停留在她无精打采的眼睫,在她的感同身受中, 他已忘却三百年前诞生时的剧痛。
缪梨, 缪梨, 缪梨。
他在每一次对她名字的低声念诵里重获新生。
奢玉轻声问:“你对我生出了恻隐么, 缪梨?”
缪梨心乱如麻,不愿回答,下意识后退, 被弥兰握住了手腕。
他的手很凉, 一如他眼底散不开的凉意。
“不必同情他。”觉察缪梨望过来时,弥兰眼中的凉意便荡然无存,耐心地一根根打开她的手指,以指腹抚着她那掐得通红的手心,用最没有温度的词汇随意评点着黑暗领主, “或许在你看来他也是合玊的一部分。但即便承认这一点,他也只是被合玊舍弃不要的无用之物罢了,实在不用对他真情实感。”
这话客观到刻薄,甚至令诸事不关心的翡光侧目。
翡光用他那双淡漠的异瞳深深看了弥兰一眼,转而看向奢玉。
“我不是。”奢玉道。
他脸上的笑容敛去了,显出冷酷又无情的模样,因弥兰那简短论断而起的杀意像凛冬刮面的西风,锋利得无人不晓。
他想也没想,矢口否认弥兰的话,却不是要力证自己的价值,只坚定地看着缪梨,一字一顿告诉她:“缪梨,我不是合玊。”
弥兰又咳嗽起来,这次咳得激烈,他立马将头偏向远离缪梨的那一边,手却还紧紧握着她的手。
等呼吸平缓下来,他的颧骨上已经浮起一片被迫用力导致的淡红。
他从容迎接了奢玉的杀心,仿佛置身事外,悠悠道:“你自认为是或不是,都没有关系。事到如今,我们的身份分明了,你的过去缪梨也已经清楚,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合玊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