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生灵涂炭,漫天腥红。
缪梨看着国民一个个倒下,拼命想救,却无力回天,呼喊不出声,伸手不可及,她的眼泪与他们的血混合在一起,泛滥成了恸哭的汪洋。
这是一场不现实却无比真实的酷刑。
缪梨不知是梦,没有惊醒,在睡梦中哭出声来。
世岁执笔的手猛然停顿。
他抬头望着虚空,明明那儿什么都没有,他却随即瞳孔一缩,如劲风席卷般掠了出去。
缪梨的房门紧闭,世岁如见无物,径直穿过门走了进去,点起几团萤光,走到缪梨床边,果然见她在哭。
哭得真是可怜——虽双目紧闭,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沾湿了半张小脸儿。
缪梨无助地蜷缩着,双手无意识地揪住被子,身子因不住抽噎而轻轻颤抖。
来一刀,比这痛快。世岁想。
他见了她的痛楚,心里竟也痛楚起来,无法遏制的共情令他迷茫恐慌,再难忍受。
“梨梨。”世岁俯身,轻轻摇晃缪梨的肩膀,低声叫她,“梨梨,醒来。”
一两声叫不动,他伸手在她眉心一点,送了道清凉的白光进她神识,下一秒,缪梨深深吸进一口气,睁大双眼醒来了。
她脸上湿漉漉,一半是汗一半是泪,初醒时双目空洞,随后回想起梦里发生的一切,眼睛里多了点儿颤摇着的清醒,定定望着世岁,禁不住一把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脖子。
“我害怕。”缪梨哽咽着道,“我很害怕。”
她呜呜哭起来,比梦中落泪更可怜可爱,世岁揪心不已,一把抱起她,轻轻拍打她的背,让她哭个痛快。
等她哭得差不多,他才问:“梦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