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叫你起床,没想到你已经醒了。”德馥马上解了腰间的铃摇起来,召唤仆从前往服侍,“放在从前,一定劝你再睡会儿,今天可不能。”
缪梨掀开被子:“不用叫他们服侍,我自己来。”
“哎呀,时间多宝贵,能快一点是一点。”德馥已过来麻利地替缪梨叠被,“王夫已经在等着了。”
听见她这话,缪梨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慢动作地眨了眨眼睛,须臾,轻声重复道:“王夫?”
“怎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德馥拍打着被子,一叠声催促她去洗漱换衣,“难道不是你做的安排,今天要陪王夫回他的国家去看看吗?”
缪梨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她办事效率向来很高,起个床都能风风火火,像今天这样用来发呆的时间放在平时,已经足够洗脸刷牙,换好衣服咬着面包冲去议政厅干活了。
德馥看她古怪,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烫啊。
良久,缪梨慢吞吞道:“我好像不记得我有个丈夫。”
“真稀奇,睡一觉还能把合法伴侣忘了。”德馥噗嗤笑出声,“你忘了,昨晚还是陛下哄你睡的。”
“真奇怪。”缪梨道,“我什么往事都想不起来了。”
德馥压根儿没把缪梨的话往心里去,缪梨玩心大起时,总喜欢跟她开玩笑,现在就像是开玩笑。
她推着缪梨往外走:“想不起来慢慢想,别磨蹭了,出发之前,你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呢!”
被她这么一说,缪梨倒是想起案头有堆文书还积压着,不由动了双腿,机械地往外走。
一路上,高兴行礼的男仆女仆,都是熟悉的面孔,大家亲亲热热地叫着女王,给她奉上橘子口味儿的牙膏,泡过醒神魔药的洗脸水,毛巾贴在脸上,凉得她一哆嗦。
所有感官体验,都是如此真实。
缪梨草草吃过早饭,就飞奔去了她的书房,熟稔地拿起文书就看就批,在埋头工作的过程中渐渐找回熟悉的生活节奏,该拨多少国库的钱款,扩建学院的计划何时开展,对于有突出表现的工匠又该如何奖励,她全处理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