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到极致,心里是麻木的。
她感到麻木,感到冷,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还是不够温暖。
“太困扰我。”翡光道。
他坐在那里,双手双脚好像伴随着缪梨的寒冷而褪去了暖意,也变得冰冷而僵硬起来。
他伸出手去,轻轻拉下缪梨的被子,虎口停留在缪梨纤细脆弱的脖颈上。
他可以杀她,他有理由杀她,她会在梦中离去,轻飘飘没有一点知觉。
翡光觉得,他应该像上次一样对缪梨生出这种念头。
但这次他竟然没有。
他的手移动到她的睫毛上,沾了一点眼泪,放在光下看,仿佛珠宝鉴定师在研究最顶级的宝石。
缪梨哽咽了一声,打破翡光的研究。
他收起手,问:“你梦到他了?”
缪梨当然不会回答。她渐渐平静,不再流泪,却微微地发起抖来。
翡光又一动不动地在缪梨床边坐了一会儿。他低下头,往双手里呼出一口气,然后搓了搓,像风雪中的旅客一般,他也知道了冷。
缪梨的被子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压住了。她在睡梦中感知到这一点,眉心不自觉皱起,随即平复下去。
隔着被子,翡光在缪梨身侧躺下。
他无意去占领她的被窝,本来想要离开,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情绪,挨着她躺了下来。
这样紧靠着,很好,没有直接接触,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