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 占卜师一如既往, 坐在高台, 镇日守着水晶球。
昨晚刚来, 今天又来,翡光从未出现得这么频繁,占卜师对他的到来却没有表示意外, 抬手指了指跟前的垫子:“陛下请坐。”
翡光没有坐。
他站在那儿, 静静感受着心脏的跳动,默数一下,两下,三下。
心跳仍然是熟悉的心跳,然而在枯燥的频率中, 有细小如牛毛的情绪在悄悄渗入,潜滋暗长,探出卑鄙的幼苗,在他的心室里轻轻地挠。
这是一种比愤怒分量要轻上许多的情绪,没有力度,相当顽固,刨根问底,要找出个答案。
是“疑惑”。
缪梨问了一路的“陛下怎么了”,想必问不到答案不肯罢休,问号要一直打在心里。
打在她心里,打在他心里。
“怎么。”占卜师见翡光久久站立,开口问,“陛下不坐么?”
“命运是否在按既定的轨迹走?”翡光反问。
“当然。”占卜师道,“这不是陛下致力于完成的事么?听说陛下去处决那头为祸四方的魔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它诅咒我。”翡光道。
占卜师点了下水晶球,示意翡光将手放上。
翡光配合地把手放在水晶球,水晶球里没有丝毫动静。
“诅咒并不能对陛下造成伤害。”占卜师的结论跟翡光的结论是一样的。
翡光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