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玉叫着缪梨的名字,叫完却没有下一句。他就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缪梨的眼泪,末了将手放在心脏的位置,用力地抓了一把。
缪梨的冰刃穿透皮肤,深深扎进他肩头时,疼痛应当来得尖锐迅速,但对于奢玉来说,其实是不算痛的。
身体的疼痛是他活着的证明,有时候他近乎变态地享受这样的痛楚。
这次不一样。
奢玉静静感受着从左边胸腔无声散发的钝痛。没有受伤,没有流血,喽啰对他群起而攻之,他都能全身而退,但现在仅仅是看见缪梨流泪,他就难受得几乎要蜷成一团。
奢玉的脸色因心脏的逐渐疼痛而越发白了,终于开口:“是不是吓到你了?”
缪梨蓄满眼泪的眼睛狠狠瞪过来。
她终于抽噎出声,一开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几天憋屈和恐惧的压力找到宣泄口,酣畅淋漓地发泄而出。
“为什么?”缪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恨我吗?”她红着眼睛道,“我不是你用来作弄的玩具,逼着我留在这里,逼着我杀你,为什么不干脆给我个痛快?”
“我不恨你。”奢玉道,“我的心是空的,看见你才满满当当。”
“那你要我爱你吗?”缪梨抹着眼泪,实在徒劳,刚擦了一把,又有新的眼泪争先恐后涌出。
她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魔女,深知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徒增软弱。
但奢玉是她有生之年遇到的最大敌手,他甚至什么都没做,连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她,她已经被压制到快无力反抗。
缪梨还是要用尽最后的力气反抗反抗,她透过朦胧的眼泪看着奢玉,斩钉截铁,一字一顿:“我绝不可能爱你。”
“我知道。”奢玉叹气,“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伸手抱她:“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