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自内心的赞美。从前帝翎美则美矣,输在性格臭屁,缪梨很少真心实意地夸赞他。
现在他哭了,以他的标准,哭得肯定很丑,可缪梨觉得,眼泪让他顿时鲜活真实起来,比端着姿态、不可一世的样子好看得多。
帝翎眼里本来还有眼泪,万万没想到缪梨会笑,她一笑,他那些沉重的坏情绪忽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羞赧,他抓着手帕,狠狠抹脸,把该死的泪水抹得一点不剩,伸手一掐缪梨的脸肉:“不许笑!”
“我说真的,刚才那样挺好。”缪梨好心情,任由他轻轻地捏脸,“一旦忘记对外表的关注,就容易展现真实的自己。皮囊底下的公主的灵魂,其实也没那么可恶。”
“难道我以前很可恶吗?”帝翎越发磨牙,彻底把什么酒啊、糟糕童年啊都抛在脑后。
缪梨不理他发癫,拍掉他的手,自顾自站起:“你走不走?”
侍卫们等候在娃娃屋不远处,内心忐忑,在缪梨身上抱了期望,又不敢太抱期望,总觉得会看见缪梨独自走出。
劝不动魔王,才是常态。大家永远不知道帝翎想要什么,帝翎维持着整个王国的秩序,同时,他又不断实践着放纵与荒唐。
那样古怪的一颗心,太难把控。
大家这么想,然后看见门打开,缪梨带着帝翎走了出来。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传递,心里不约而同响起一个声音。
或许……也不是那么难把控。
小一的眼睛一眨不眨。他看见恢复活力的帝翎不满足于只是牵着缪梨的手,一个劲儿往她身边挨,恨不能黏在缪梨身上。
“宝贝。”帝翎道,“我变成男的,跟你结婚好不好?”
“不好。”缪梨面无表情,“想都别想。”
回到公主宅邸,帝翎狠狠睡了一觉,从天亮睡到天黑。他跟缪梨说那么多话,还哭,还撩她,其实是累极了,洗个澡一沾枕头,诸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