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冰凉的酒瓶贴着脸,仿佛要从冷意中汲取一点儿清醒,慢慢道:“我看月亮了。前天晚上的月亮好圆,你看见了么?那时候你在做什么?”
他没有发脾气,认真地说着话,用一种令人难以怨怒的表情,仿佛失踪这些天里,他是做了很好很好的事。
缪梨走到帝翎跟前,拿掉他的酒,掏出手帕,塞在他手里。
“如果因为我一直问巨人的事情你才出走,那么我不问了。”缪梨道。
“不,与你无关。”帝翎道。
他拿着缪梨的手帕,目光忽而渺远,愣愣地出神,许久才道:“他的名字叫托托。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侍奉我,我很喜欢他。”
“可是他做了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帝翎用力咬着字,“我绝不原谅。”
他眼中又涌起与再见巨人那天一般无二的黑暗,光芒全被窒息的回忆夺去,碧眸里没有一点儿神采。
缪梨想到那时帝翎冰冷的手,以及他低声下气的请求。
他叫她别看,或许除了巨人的面目,他更不想被她看见极端失态的样子。
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帝翎无法原谅?
缪梨没有问。
板起的脸已经松缓,她主动伸手,替帝翎把乱发梳一梳:“因为以前的事,你才跑到这里,不肯回去吗?”
帝翎摇头。
他看着缪梨为他收拾狼狈,低声地,仿佛话语会碰碎瓷器:“我想你。”
缪梨发笑:“想我你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