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梨压力更大了。
她被表白,心里却很慌,万分紧张地思考着这桩婚事是不是会跟前两桩一样退不成,是否存在转圜的余地。
正想着,忽然听见征月压抑着的一声低喘。
她抬头去看,见他又按着太阳穴,很头痛的样子。这几天他时不时头痛,快成常态。
缪梨坐起身,要扶征月下去,他却抬手摆了摆,面上痛色稍减,闭起眼睛:“我有一点点困,在这里小睡一下也好,有月光,有凉风,你也在。你会唱催眠曲么,梨梨?”
缪梨迟疑道:“我唱?”
征月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给我唱唱吧,快点儿睡着,头就不痛了。”
他这样,缪梨不唱简直成了犯罪。哪怕最穷凶极恶的匪徒,也无法拒绝一个不舒服的魔王的温和请求。
缪梨会唱一点催眠曲,但唱得不好,开口时有些露拙的害羞,声音小小的,催眠曲借着她的声线,一点一点飘进夜风里。
真是很好的一个夜晚。
征月听着听着,呼吸悠长起来,缪梨的催眠曲唱到尾声,她想悄悄抽出被他握着的手,却惊动了他,那大手一紧,征月随即睁开眼,目光异常凌厉。
缪梨下意识后缩,唤道:“征月?”
但某个瞬间,她深深地觉得是斯渊回来了。
征月一怔。他看看她,看看这屋顶、这月光、这树影,像从短暂的梦境挣扎出来,有些反应迟钝,过一会儿,气息平稳起来,问:“什么事?”
难道认错了吗?
“催眠曲唱完了,你还是回王宫里睡。”缪梨道,“小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