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雨还在下,她的衣服弄湿了,发梢往下滴着小水珠, 很有些狼狈,然而再狼狈,也总好过撩开头发,摸到脖子后边齿痕的愤怒。
很痛!
缪梨抬起头,对站在跟前的斯渊怒目而视:“你是狗吗?”
他不是狗,是狼,眼睛亮得要命,盯着她道:“别再惹我生气。”
这恐怕很难。
斯渊的衣服也湿哒哒,他蹲下来,随手扯了毛巾,在缪梨头上、脸上胡乱地一通擦。
他恐怕从来没照顾过谁,动作粗鲁,毫不怜香惜玉,擦得缪梨脸疼。
她大概跟这个斯渊天生相克,永远讨不了好。别说不可能做夫妻,做未婚夫妻已经快要去了半条命。
“我从来没有见过做女官做成这样。”斯渊道,“反过来要我伺候你。”
缪梨打掉他拿毛巾的手,没好气地道:“对,我只是个女官,放了我吧,陛下。”
斯渊瞳中的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死灰复燃,他捏紧毛巾,竭力隐忍,终于没有再失态,一句话死了缪梨这条心:“在做女官之前,劝你先安心做好我的妻子,缪梨。”
原来他一早知道,藏着掖着半天,陪演了这么久的戏。
斯渊丢下毛巾,越过缪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门撞击出砰的一声,在雨声淅沥的夜晚显得那样响亮。
缪梨坐在地上,头发衣服湿漉漉地贴着皮肤很难受,她站起身,也只能局限在小小的方寸之地,难以挪动。
毛巾掉在地上脏了,不能再用。
缪梨在幽暗中静坐片刻,默默接受现实,并不怨天尤人,点起火打算把身上烘烘干,突见房门再度打开,从外头仓皇地奔进两个男仆和一个女妖精。
男仆手上都托着东西,一个拿了干净的新裙子,一个端了毛巾和水,望见缪梨,他们脸上的惊慌顿时少许多,虔诚地将衣物并净水放下,快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