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夫人叫到木樨堂,他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回来就被一股脑灌输了这么多离谱至极的消息,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将醒未醒。
“母亲,您说得可是真的?”傅堂容不可置信地问道。
“还能有假?你是没看见,周家的人今天气势汹汹的,就差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这个老不死的若是还有半点办法,何至于指望你呀!”
傅堂容沉默了两声,沉了沉脸色,不满道:“这周家也真是的,就算是明珠她娘贪了光茹的嫁妆,也不必这么喊打喊杀的,赔给他们不就是了?一点面子都不给,这简直不把我们侯府放在眼里!”
眼见什么时候了,他还说这样的话,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叱骂道:“你说得容易,赔?你赔得起吗?就是赔得起,这钱不是你花的,为什么要给别人收拾烂摊子?明面上是五千两,可暗地里呢?要知道,拔出萝卜,带出泥呀!周家既然想状告官府,就不只是想追究这五千两了!”
傅堂容听了,简直目瞪口呆,不止五千两?!
这陈氏是饕餮成精吗?胃口也太大了!他这是娶回来了个什么玩意!
老夫人压下嗓子,沉声问:“儿子,你过来,同娘说说,当初光茹的死,和你有干系吗?!说实话!”
周家的为人她知道,这家人的慷慨非一般人能及,五千两也不会太放在眼里,若是陈氏只是贪了那点银子,周家不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
就怕陈氏犯了更大的错!就怕她儿子也搅入其中!
“母亲是说,光茹的死和明珠她娘……”傅堂容结结巴巴的,说不下去了,浑身一抖,打了个冷战。
当初他与陈氏私下相会,沉溺于陈氏的温柔乡,本想娶陈氏做妾,但陈氏并不愿意。为了这事,他亦是烦心许久,没想到,自己的原配夫人却在这时染疾去世,将侯府夫人的位子让了出来。
当时他只觉得老天待他太好,所有的事情都为他安排得妥帖,叫他一点难办的地方都没有,可今日再仔细一想,若是当时种种巧合,尽皆不是天意,而是人为,傅堂容顿时脊背生寒。
有了这样一层思量,再想那个日日夜夜卧在一侧、待他温柔小意的枕边人,顿时觉得面目模糊了许多,细想之下,傅堂容甚至有几分心有余悸。
傅堂容不敢再想,连忙声辩道:“儿子毫不知情啊!”
老夫人抿紧了唇瓣,心下却没有因为傅堂容的话放松半点,反倒拿起拐杖来朝着傅堂容的身上挥舞了过去,骂道:“当时我便不让你娶这种从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你非要娶!糊涂啊糊涂!早听娘的,哪会有今日的家宅不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