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来一句狠话,甘郎中便大步走出了侯府的会客厅。
而陈氏看着他无情的背影,瘫倒在地,一头鬓发散乱,脑子里一片浆糊,已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五千两,她是真的拿不出来。
她娘家在京城,也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到九品芝麻官,若不是因缘巧合,认识了傅堂容,她就是排不上名号续弦也轮不着她来的。
势小,没权,自然也穷,娘家根本没有给她准备什么值钱的嫁妆,也正因为如此,当时嫁进来的时候,老夫人对她十分轻看,嫌她寒酸。
毕竟那些零零碎碎的嫁妆加起来,都比不过傅莹珠她娘的一副头面。
想到前头正牌娘子的妆匣子,陈氏羡慕啊。
这些年过得风光,不过是因为将那个早死鬼的嫁妆贪占了过来,尤其那几间铺子,拿在手里,便像守着几座金山银山,根本不愁没有进项。
她从来没享受过什么好日子,一旦有钱了,想着的就是吃喝玩乐,不会筹谋计算规划,所以她赚了那么多钱来,根本存不下。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继续把铺子牢牢把持,钱就回来了,可老夫人让她把最值钱的几间铺子还给了傅莹珠,便是断了她所有的财路,想要凑齐五千两,她拿什么凑啊!
陈氏悲从心来,呜呜哭了一场,等到眼泪流干,想着与甘郎中的三日之约,她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
眨眼间,两日的光阴过去,忧心着要怎么要怎么把五千两窟窿给补齐的陈氏忧思过重,再加上本就在病中,短短几日的功夫,便更憔悴下去许多,已经逐渐没了人形。
本来就羸弱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几乎只剩下一个衣服架子,一身衣裳空空荡荡的飘荡在身上,十分瘦弱的模样。
如此一来,倒是因祸得福,不用去祠堂跪着了。
只因这一次她实在瘦得实在太明显,老夫人若是还罚她,倒是显得苛责儿媳。
可如今比较起来,陈氏到宁愿去祠堂罚跪,而不愿面对着天一样的债务了!
就算将手头值钱的首饰、摆件全部变卖了,也凑不齐五千两银子,更何况,她还要这些首饰摆件维持着侯府夫人的体面,是不能轻易变卖的,若是惊动了傅堂容,那就不好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