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不是婢子说错话了?”青桃悻悻低头,暗恨自己嘴笨,脑袋也不灵光,还经常乱出主意。
姑娘本来就总是骂她脑子不好使,这下子,肯定更不乐意和她说话了。
不过话说回来,姑娘自个儿的主意也没好到哪儿去就是了。
她们主仆二人,从来没有在陈氏手底下讨着个好,每次有什么事情,反倒让陈氏落得满身的好名声,姑娘是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没处说,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真是想想就气。
“你倒是没说错话,只是……”傅莹珠看到小丫头诚惶诚恐的样儿,安抚拍了拍她的手,“养病呢,最重要是心胸要宽阔,脑袋要清明,什么事情该上心,什么事情该算计,要拎得清,不然一股脑全记心上,容易忧思过重,活不长的。”
“心宽,才能体胖。你姑娘我如今身子骨不好,就更不应该和这些人斤斤计较了。人生在世,首要的事情,就是活着;次要的事情,就是开心的活着。你姑娘我如今病入膏肓,都快自身难保了,哪还管她陈氏斗不斗我,父亲疼不疼我。”
“往鬼门关走了一遭,什么事情都看开了。如今我只想好好养病,旁的人,我是一概不想理会的。”
傅莹珠这一番话,倒也不是逞颜欢笑,苦中作乐,而是心中所想所思。她未穿书以前,也是缠绵病榻多年,身体孱弱,反复复复治疗多年,不见好转。
彼时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
如今穿进这本书里,倒是成全了她大半的心愿。做人不能太贪心,既然已经达成所愿,就该知足。
什么侯府的荣耀、父亲的恩宠,不过锦上添花的玩意儿。她渴求的东西已经到手,其余皆是过眼云烟。
她如今呢,只需要吃好喝好,等待剧情的安排,拿好她该拿的剧本,也是一条出路。
对如今的傅莹珠而言,自己被流放别庄,被许配给一个穷书生,然后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不必和妹妹继母去争父亲的宠爱,这条人生路不仅不坏,反而很不错。
想着想着,傅莹珠觉着自己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只需安心吃喝咸鱼躺,就能过上理想中不必用心算计,就能与世无争、衣食无忧的日子。这是多少被毒打过的社畜所向往的?
可惜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原主从小没能从长辈那里得到正确的教导,从始至终,目光只囿于封建后宅的格局,想不开了,才把自己的处境折腾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