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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见大叫“老师!”红绫倏然跃出,将触幻扬的后脑。颜夜忍痛忙喝:“住手!不关你的事!”

“可是我——!”

红绫未收,颜夜忍不住地发火道:“听我的话!”

脖子上的手力道徒增,颜夜一边用比他更大的力掰他的手,一边艰涩地道:“你想杀了我?你恨我什么?”

幻扬被他问得一哆嗦,慌神的空当,手指一下子被掰开。其实,他本就没胆对颜夜做什么罢了。

一脚踹到幻扬的肚子上,将他踹翻个滚。颜夜紧走两步,又一脚踢在他的裆部,幻扬痛叫一声,翻来覆去,捂裆呻|吟。

打斗的骚动引来了守寮的人,不知是谁通知了奇袭队,不久,贺伽赶来了,一见幻扬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囿于颜夜心情欠佳,揍得正值兴头,因此,大家一致不打算上前劝架。

准确说,是幻扬单方面被欧,没挨几脚便已鼻青脸肿,头破血流。颜夜拽着他的头发扯到面前,勃然大怒:“说话!你恨我什么!”

“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回来,占了队内名额,宋轻羽就不会被顶替,当那该死的蚯蚓,是不是?”

一语戳到痛处,身心俱疼。幻扬虽是满眼惊骇,却仍战抖着悲咽:“你为什么没死?你怎么还活着!都是都是因为你,队里本来没你的份,都是你突然出现,要死就死远点,为什么还要回来?该当蚯蚓的是你,不是别人!本来我们可以好好的全部,都被你毁了”

痛哭流涕止不住,肝肠寸断哀入骨。

所有的精神和回忆都破灭了,能留下的,只有那个无尽悲哀、却无可奈何的自己。

幻扬呜呜哭诉,鼻涕眼泪淌了满脸。颜夜见他哭成这个德行,突然觉得心烦,说不清烦什么,什么都烦。烦躁得又往幻扬脸上踢了一脚,俯视睥睨,踩着他的脸。

“听好了,我没错。少他妈怪到我头上。要怪,就怪她没本事,你没本事!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你活该这样!以为我会满心惭愧地给你谢罪?哈!做你妈的春秋梦!你们算是什么东西?我不仅不愧疚,我还要笑话死你!没用的东西死就死了,帝黑根本不在乎,谁都不在乎!听到了么,活得像蛆也好,臭虫也好,死无全尸也好,血流肉烂也好怎样都好!没有人,把你放眼里!”

深吸一口气,颜夜拿开了脚。不知何时,周围已是鸦雀无声。大概是吓得不轻,幻扬躺在地上打起哆嗦来。却死活抱着颜夜的脚不让他走,活像碰瓷的泼妇般赖赖唧唧,让对方给个交代。

老实说,连他也不知道这么做有啥意义,颜夜该交代什么才能抚平心中怨气。尔见跑过来,谨记颜夜的话,不用异能,就拿脚踩他,踹他的手,下脚极狠。幻扬无言,亦无动于衷。他所能做的,就是死不撒手。他不走,也不让别人走,他不舒坦,也不让别人顺心。

颜夜呸了口唾沫。转过头对贺伽道:“把宋轻羽的异能源给我。”

幻扬豁然抬起头:“你”

贺伽明白他想干什么,急忙道:“队长,那是要上交给组织的。首领交代过,绝对,不能擅用。”

在帝黑看来,被刷下来的人即废物。既是废物,组织也不必留着了。把异能源剥了,倒卖、私运,用各种手段获利。至于原主嘛,丢去当蚯蚓,为组织尽最后一份忠,才是他们的使命。如果不是宋轻羽有个孩子,如果不是幻扬死缠烂打,如果不是突然有了逆反情绪,如果不是那该死的党纹扰乱思绪,如果不是

如果,帝黑的宗旨消失——

想法尽于此,颜夜压下危险的念想。如果不是乱七八糟的因素干扰内心,说不定他能狠一狠心,从此,奇袭队再无幻扬这个人。

贺伽不愿拿给他。颜夜眼中染上怒色,命令道:“你还不是队长,没资格反驳。别废话了,拿给我。”

上级之令不敢违,何况此时,颜夜心情极糟,没人傻到挑这个节骨眼跟他犯冲。生怕得罪他,不敢多反驳什么了,贺伽极不情愿地从手中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玻璃钟罩。

钟罩内,悬着一枚状似钻石的晶体,殷红胜血。如人的心脏一般,还在隐隐跳动。顷刻间昏暗寮内立刻充满血红,众人脸上也尽是通透的红。毫无疑问,是刚剥下的成品。无论是色泽,抑或跳动的频率,都是那么鲜活无比。

这是所有异能者都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也是无数人求而不得之物。异能源。

幻扬失神地讷讷道:“轻羽”

颜夜托着钟罩,手掌一合,把它包在掌间,光芒顿暗。咧开了嘴角阴笑道:“想要吗?打败他,这个就归你。”边说边在手中抛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