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起的。”
“难怪,就说有股刺鼻的中二味儿怎么扇都扇不走。”颜夜在鼻子前扇了扇,他声音不算小,但震耳的音乐笼罩酒吧,轻易就被淹没了。这少年却一字不落全听进去了。“什……”他晃了一下神,随即眉头蹙起。不等他摔杯子骂祖宗,颜夜拉开背后的座椅,霍然起身。
“那什么,实在抱歉啊,占了你的位子。但不知者无罪嘛,给你就是了。”颜夜道了歉,却没感觉出半点诚意,正要往旁边让开,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握住了。
这少年虽年纪轻轻,力气却不可小觑。抓着颜夜愣是把他捞回了位子上,眉开眼笑:“没有这个必要。尊老爱幼是我家始终遵循的原则。”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是我家一直贯彻的方针。”两人心平气和对笑着,颜夜终于忍不住低头看去。
他嘴角扭曲。
他眉角狂跳。
他瞪着明目张胆在自己手腕上轻轻摩挲的手指。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行为是何等猖獗,何等放肆,何等没大没小,何等不知天高地厚!
不是,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上升肢体语言!初次见面,要点脸否?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颜夜佯装无事发生,举手招呼道:“两杯百事,一杯送给这位弟弟。请你的,年轻人少喝点儿酒,伤肾。”
“哥哥也少喝可乐吧,杀精。”小鬼慈悲为怀放开了他,一饮而尽。
有些话不必听得太认真,有些事不必做得太鲜明。颜夜拿了靠近自己的那一杯,举杯凑近道:“来吧,相遇不易,为我们之间仅存的一丝孽缘干杯。干了这一杯,断得更彻底,来。”
“哈哈,都说是孽缘了,肯定不好断,现实往往都是反其道而行的。”少年靠着吧台,也拿起来,和他轻碰杯沿。
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重响,酒杯的碰撞声隐没在大门开启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