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衍白天的时候去了举子们的同乡会,知道了不少消息。
他这才晓得原来他那堂哥已经从边陲县城的小官做到了京官,而且还极有可能成为本届科举考试的主考官呢!
只不过,崔呈衍要是应考的话,崔大人这主考官应该就做不成了。毕竟血脉相连,要避嫌才是。
崔呈律听了崔呈衍的话,果不其然地皱了眉。
“尽会耍嘴皮子功夫。”他说着,颇为嫌弃。“家中一切可好?那日我收到家书知道你要应考,已经叫我爹知会你一到京城就来找我了。为什么不来?”
好一副说教口吻,崔呈衍最烦了。
他不耐烦地说:“我拖家带口,怕给大哥添麻烦。况且,大哥这么多年没回家,我还怕大哥贵人多忘事早就忘了我长什么样。”
崔呈律长崔呈衍七岁,喜静不喜动,小时候没少让崔呈衍吃苦头。
年幼的崔呈衍原本还挺想跟大哥亲近的,但每次都是热脸贴冷屁股,他这大哥看他好像有敌意,自己干什么事都能揪出错。
听到拖家带口这四字,崔呈律才舍得看了温良一眼。
崔呈衍病好之后娶了男妻,他是知道的。
“你就是阿衍的男妻?”崔呈律打量着温良,“你也是读书人?”
温良被他这一眼扫的很不舒服,但敬他是崔呈衍的大哥又是京城里有名号的大人,所以才恭敬道:“读书人算不上,小时候也在青州书院启蒙,识得几个字而已。”
崔大哥这话里有话,气得温良牙痒痒。
把男妻放在台面上来说,无非在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明知道只有崔呈衍一人应考,还问他是不是读书人,不就是在羞辱他作为男子的尊严么?是不是读书人又怎么样?读过书就比别人高一等吗?
温良忽然想到,也许是之前见到的柳无言和叶孤云都太没有架子了,他才忽略了其实为官者于他而言,根本就是不同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