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瞧见庾约的神情透着说不出的异样,他猜三爷可能是想到了什么。
正要问,庾凤臣却轻声道:“你抽空去找趟老太太那里,找松霞,告诉她……”
甘泉低头,留神听他悄悄地吩咐了几句。
“这……”管事的眼神里虽有点疑惑,却仍是不问,只随和地笑道:“这个好办,我现在就去。”
星河本来是当日来当日回的。
不料老太太格外喜欢,特意叫人来叮嘱,说让她再多住两天。
也已经派了人去侯府告诉过了。
星河盛情难却,加上庾清梦也愿意让她留下,自己有个知心作伴的人,当下便在国公府留宿了。
如此又住了两天,期间倒是随着清梦又学了好些道理,并认字读书,并不只是玩乐而已。
这天回到侯府,人才下车,里间容霄闻讯先赶了出来,他风风火火地:“三妹妹,你可算回来了。”
也不等星河去回老太太,就不由分说把人拉到自己院中:“你知不知道,道兄出京了!”
容霄向来的大惊小怪惯了,所以星河本来没在意,还笑吟吟地。
直到听了这句,笑容如狂风卷云:“什么?!出京……去了哪儿?什么时候的事?”
她果然并不知情,容霄便道:“就是那天你去国公府的时候,本来他是来找你的,说是想当面儿跟你说,不料你一直没回来,他心急,就先去了。”
“到底去了哪儿?回青叶观?”星河还心存侥幸,可下意识地觉着,不可能这么简单,不然容霄不至于紧张的这样。
果然容霄道:“怪就怪在这里,他没说自己要去哪儿,只说是要去办一件要紧的事。”
星河的目光有些发直,她记得,上次李绝用这般的说辞离京,是在霸州,拿了那将军的人头。
这次他又去干什么了?!
她想象不到,也不敢去猜想。
可是心里的冷意竟无法遏制:“霄哥哥怎么……不拦着他?”
容霄哪里能拦得住李绝,叫苦道:“我也问过,也劝过,他只是不听,临走之前让我转告三妹妹,叫你安心等着,他不是去做坏事的。”
听到最后一句,星河那正发抖的心总算能够放松些了。
容霄又道:“他还说,等他这次回京后,会给三妹妹一个惊喜的。”
“惊喜?”星河喃喃。
闭了眼叹口气,心想:她要什么惊喜,这会儿就像是庾清梦所说的,宁肯他好好地留在自己身边,长长久久的呢。
李绝没说自己什么时候回来,这让星河心神不宁。
一会儿狠心不去想他,随便他怎么样,但不知不觉中又偏想到他。
他虽离了京,却竟似无处不在。
星河甚至突发奇想,她想出京去青叶观,毕竟陆机是他的师父,兴许陆机会知道他在哪里。
其实最直接的应该是去惠王府,不过星河知道王府的门槛高,自己没资格迈进去。
不过,说起王府,近来京城之中倒是发生了一件跟惠王府有关的事情。
原来,惠王妃的娘家兄弟,叫做裴克的,竟在自家的府内给人杀了!
一同遇害的,还有他身边的两个随从,伤者数人。
行凶的人据说并没有逃走,被裴家的家奴一拥而上,将他拿个正着。
等到京畿司跟大理寺的人赶到,这人已经给打的面目全非,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动都动不了。
因为遇害的算作“皇亲国戚”,谨慎起见,凶手给带回了大理寺。
经过一番调治,凶手总算能够开口,他将自己的行凶过程,供认不讳。
而且也说明了自己刺杀裴克的原因。
原来,这凶手也是京城人士,家境贫寒,他的妹子便卖身进了裴府当差。
谁知,因为这女孩子长的有几分姿色,竟给裴克看上,不由分说,竟把她糟蹋了。
那女孩儿大受打击,就有些疯疯癫癫,裴家的那些家奴,更加不把她当人看,竟明里暗里地干了许多禽兽不如的勾当。
最后那女孩儿不知怎么,竟投井死了。
只是裴府瞒的密不透风,加上又赏赐了银子,所以她的家人非但不晓得事情的真相,而且对裴府感恩戴德。
直到前几天,这女孩儿的哥哥从某个在府内当差的、有些良心的下人,告诉了那女孩子临死之前的凄惨遭遇。
这人才清楚,原来妹子竟遭受了那么多非人折磨,他痛哭失声,发誓要给妹子报仇,于是身上藏着一把磨的锋快的菜刀,只说要进府内当面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