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罢了,咱们府里算是双喜临门,就是不知二姑娘跟三姑娘……”
李绝听他们越来越近,顾不得再犹豫。
一个翻身,竟无声地自窗口跳了进内。
室内有一种带点湿湿润润地,奇异的香气。
李绝一闻到这气味,整个人便麻在了原地。
那是热水熏蒸着体香散出的,难以形容,似有一点点诱人的类似乳酪的甜。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四处乱扫,却并不见星河的人。
心里却凭空多了些紧张。
呆看了半晌,耳畔突然听见细细碎碎的水声,竟是从前方的屏风后传来。
李绝的心嗵嗵地开始跳,擂鼓冲锋一样激奋。
他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那屏风,脚步挪动。
只听哗啦一声水响,然后,是星河轻轻地叹了口气。
星河他们才回侯府,去上房见过了老太太后,苏夫人便把容湛留下了。
起初容湛心中担忧,怕太太知道了城外发生的事。
正心怀鬼胎,谁知苏夫人并不是提这个。
苏夫人道:“给你大妹妹批八字的说了,今年下半年都没什么好日子,我心想她的年纪不小……加上顾家那里催的紧,所以就想赶在这两个月办了。只是家里正操办你的事,怕你心里不受用,所以先跟你说说。”
容霄大大地松了口气:“太太觉着怎么好那就办便是了,不必问我。我都听太太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着手让人开始办去,”苏夫人点点头,这才问:“今儿出去一切安妥?没有什么事儿吧。”
容湛只说无事,苏夫人又格外问了容霄,以及庾清梦等,容湛垂眸道:“霄儿一直都陪着四姑娘,有说有笑的,也多亏了他才不得冷场,四姑娘仿佛也极开心。”
苏夫人面上露出笑容:“嗯,他们年纪相仿,自然会投契些。”
星河那边出了上房,却也听晓雪说了府内要把容晓雾的婚事往前提。
“怎么突然就这么着急了?岂不是跟湛哥哥前后脚吗?”星河随口问了一句。
晓雪的脸色很古怪,又有点烦恼的:“当然是前后脚,可也是没法子的。”
星河有点疑惑:“什么没法子。”见晓雪不回答,便道:“这两天也少见大姐姐,还以为她身上不舒服呢。既然是这好事,倒要去给她道喜。”
“你趁早别去。”晓雪忙拦住她。
星河开始诧异:“二姐姐,这是为什么?”
晓雪眉头微蹙,支吾着竟不能说。
星河思忖道:“不让我去道喜的话,难道大姐姐不愿意这门亲事了?还是真的生了病不方便见我们?”
“虽非生病,不方便却是真的不方便。”晓雪长叹了声,懊懊恼恼地:“这些话我也不好跟你说。”
星河不懂:“究竟怎么了?”
晓雪拉着她,回到自己房中,这才跟她附耳说了几句话。
星河细细碎碎地听罢,魂不附体:“二姐姐你说什么?是不是弄错了?”
晓雪示意她不要出声,道:“我本来也不信的,可是……伺候大姐姐的人说,一直吐,吃不下……太太风闻了,以为是害了什么病症,就要找大夫,大姐姐没法儿,这才跟太太承认了。”
星河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晓雪低低道:“太太生气的很,把大姐姐痛骂了一顿,又想叫人把顾云峰叫来,但是事已至此,再闹有什么用?若是这种丑事真的传了出去,你我以后都不能嫁人了。”
星河的心怦然乱跳,顿时想到在城郊击鞠场所听得那些闲话。
惊心动魄,星河问:“大姐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居然会做到……这一步呢。”
此刻她不由地想,若是顾云峰突然反悔,也跟那个负心汉一样,那容晓雾岂不是……不不,不会。
晓雪有些愤愤道:“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昏了头了。不过,大姐姐向来是个规矩的,只是那个顾云峰好色无厌,他岂肯安分,当然是要先生米煮成熟饭。这下好,大姐姐可跑不了了。”
又是一个“生米煮成熟饭”。
只是上次所见的那两个,不过是路人,后来如何,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如今,却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