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着急,恨不得打他一顿:“你的伤……”
“我不是受伤,”李绝低低地:“我是太想姐姐了。”
星河感觉他的道袍底下,有东西在硌着,有点相似的感觉,她恍惚中记起来,是那次去小罗浮山,给他骗到后山的时候。
他也是这么靠着自己……
“你、是带了什么?”星河没来得及想,就问出来,手随着垂下,仿佛要拨开。
一声闷哼,李绝勒紧了人,不肯让她动,一动就糟了。
星河的手被他压在腰间,局促地蜷缩,没法儿再往下一寸。
她不知所措的,只尽量抬头让自己的呼吸能够顺畅点。
青叶观里多是银杏树,正是春日,银杏的叶子是青葱碧绿的。
在星河头顶,一棵很高的银杏树探过墙头,葱茏的叶片在阳光之下如碧玉似的有几分透明,风吹着叶子,他们舒展愉悦,自在的像是在起舞。
星河本不晓得为何这道观会叫什么青叶观,突然看到这一幕,却在瞬间顿悟似的。
只是这个可以顿悟,别的,就不是可以靠灵机能解决的了。
迷迷糊糊地,星河觉着不太对劲。
那硌着她的,不像是什么带的东西……但又实在分不清楚是怎么样。
敏感的直觉,让她确实不敢动了。
静了半天,星河还是不放心地小声问:“真的没有别的伤?”
“嗯。”李绝没法多说话,只从喉咙里咕哝了一声。
他低着头,目之所及,是星河的后颈,白腻如玉的纤细脖颈,些许细碎散发,他想凑过去亲一亲。
少女的身形过于纤细,他甚至能一眼看到自己拢在后腰上的手。
本能地,他想把星河往怀中更摁紧些。
想肆意放任,可又要压抑那如狂潮似的所欲,他克制,隐忍,拼命调息,而又暗带一点因煎熬而生的快意。
这个拥抱太久,久的星河担心会有人突然出现。
她就像是给个巨大的很热的茧死死地裹住了,幸而还能吸气。
“好了吗?”她耐不住,小小地挣了挣。
李绝口干舌燥,没有回答,手却松开了一寸。
星河抬头,看他的脸已经从玉白转做轻粉,她怔了怔,慢慢地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李绝才把自己那无名之火压下,突然给她一亲,整个人一个哆嗦!凤眼盯紧过来。
星河看他反应这么大,有点慌地解释:“你刚才不是说……亲亲就好了吗?我弄疼你了?”
李绝无话可说,只有突然动了动的喉结,像是泄露了他心底的煎熬。
耳畔却突然听见很细微的说话声音,听着像是从前方院子传来。
不很近,但也绝没有太远。
李绝眼睛微微眯起,据他所知,很少会有人来到此处。
幸而是这点异动转移了少年的心神,他凝神去听那说话的是谁,因为他隐约听出了一点令人不悦的熟悉感。
李绝忽地沉默,星河越发惴惴,她抬手将碰又不敢:“真弄疼了?我不是故意的。”
“啊……没,没有。”李绝醒悟过来似的。
却还是一心两用地,一边听着她,一边听着另外的方向。
——“你能这么想、倒很好……”
清中带寒,像是玉石交撞。独特的一把声线。
李绝总算确定了那是谁。他没有猜错。
“是、二叔,我知道了……”庾轩的声音,似惭愧。
之前那人道:“今日……不怪你,不必……”断断续续,声音并不高。
庾轩说:“妹妹那里、我去找……”
“去吧。好好看着梦儿。”
李绝听的有些认真。
与此同时,是星河拉拉他的手:“怎么心不在焉的?”她并没有什么内功,心思又都在李绝身上,加上那两人离的远,她自然听不到异常。
李绝眼神闪烁:“哪里,我听着呢。”
星河叹了口气:“是不是……王府里的差事难办,你不肯告诉我?”
李绝给人打了,还是掌掴。他这么心高气傲的,谁敢动他?
如今竟这么可怜兮兮的。
李绝看她双眸带着些忧愁望着自己,却不晓得她心头所想,只说:“不难,姐姐不必担心。”
星河方才暗中忖度半晌,已经有了结论:“那你为何不说是谁打了你?我猜,是王府的人是不是?”
“不是。”
“不是王府的人,你怎么肯忍气吞声?”星河垂眸,红了眼圈:“我就知道王府的差事不是那么好办的。要是那些人欺负你……倒不用哑忍,哪里活不了人呢,横竖不受这份委屈。”
原来星河心里认定了,李绝是在惠王府受了气。
必是他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份差事,所以宁肯忍受。
她当然想要李绝有出息,像是平儿说的能“养家糊口”,但也不急在一时,假如需要他挨巴掌才能养得起她,她宁肯吃糠咽菜,也不想他那么“出息”。
李绝这才明白星河在想什么:“姐姐你……想什么呢!”他哑然失笑:“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