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昨儿晚上解开了心结,又讨了点甜头,虽然最后给星河冷着脸驱赶了出来,但也算是心满意足。
李绝以为晚上一定会做好梦,果然如他所想……
只是,好的有点太过。
他是童子之身,纯阳之体,原本无所欲,向来相安无事。
谁知竟被星河撩动尘心,居然一再情难自禁。
幸而他从小吃素,不近荤腥,又念经修道,自有一套凝神调息的心法,不然的话真恐入了邪道或者闹出病来。
但就算如此,李绝也知道这样不对。
不见星河倒也罢了,一看到她,就总是会干出些超乎他自己预计的事情。
做了也就做了,却偏又能在梦中继续。
小道士简直觉着他心头那人,或许是什么功法高超的妖精,才逗引的他欲罢不能。
容霄见过他的本钱,加上又信了李绝比自己年长,所以并没有觉着他在胡吹大气。
反而觉着是理所当然的。
容霄自言自语道:“果然是我蠢笨,竟问这种问题。”他笑看着李绝,倾慕又赞叹地:“道兄的器物那般雄伟,自然大有可为。小弟就自愧不如多了。”
李绝头皮一紧,不知要说什么好,便去桌上摸了一个梨子咬了口。
正在这时,外头又有丫鬟叫道:“二爷,二爷!”
容霄这才赶紧跑出去拦着:“什么事?”
碧桃道:“老爷那边叫你快去呢。”
容霄疑惑:“不是让我禁足么?怎么又传我?”
“我们也不知道,”碧桃一想,又安抚:“不过二爷这两天也没做别的,想来不是坏事。”
容霄赶紧先回来跟李绝知会了声,只说去去就来,叫他安心等候。
又忙换了衣裳,前去靖边侯的书房。
李绝却巴不得这容二爷赶紧走开。
虽然容霄盛情,但小道士觉着容霄真真的有些怪,太过热络了吧,居然还满怀赞叹地公然点评他的……
咳,总之容二爷这自来熟不管如何便往上扑的性子,要是跟星河互换一下,岂不美哉。
见容霄出了门,李绝便也悄悄地从后门而出。
他的武功高强身法如风,要避开那些小丫头们,简直易如反掌。
出了容霄院中,他轻车熟路地就要去找星河。
不过想到昨儿晚上她最后有些恼羞,一时竟忐忑的不知该不该这么快露面。
万一惹她不高兴呢?
其实刚才星河进了容霄房中的时候,他就已经按捺不住,只是星河始终跟容晓雪等在一起,倒也没有机会照面。
李绝隐着身形,且走且想,不多时,竟到了昨儿的香栀园。
脚步一顿,想到昨日跟星河在此处相处,小道士心里嗵嗵跳了两下,便想进去“故地重游”,摘两朵花儿也好。
正一只脚迈了半步,院子里,却隐隐地有人声传来。
声音极低,听不清说什么。
但李绝一下子便听出,是星河。
他顿时来了劲头。
昨儿在院中的时候,他已经把整个院落看的极为仔细,这会儿倒退回来,只轻轻地纵身一跃,整个人悄无声息地就上了院墙,动作比那猫儿还要轻巧。
目光所及,却见星河正在院中的游廊之下,她歪着身子坐在美人靠上,一手搭在栏杆上,一边转着头看向栏杆外正盛开的栀子花,娴静之中带着些许忧愁似的。
李绝一看这幅情态,简直似是高手描绘出来的古典美人图,恨不得立刻跳下去。
但星河不是一个人。
在她面前的却是平儿,丫头正好像俯身在对她说什么。
栀园内静的很,隐隐能听见风摇动花枝发出的簌簌声。
有栀子的清香,随风飘散,沁人心脾。
李绝嗅着花香凝神听了听,仍是不真切。
当下脚下无声,又是一跃,人已经落在了之前的那抄手游廊之上。
有一处爬藤蔓延上来,在檐顶上开了几朵红灿灿的花儿,正迎风摇摆。
李绝便坐在旁边,双眼微微闭起,总算能听见了。
——“我说的话,姑娘到底听见了没有?”
平儿的声音,像是被火烤着似的透着滋滋地焦灼。
顷刻,星河轻声地:“听见了。”
“光是听见又有什么用,你到底听进心里去啊。”平儿搓着手,又不敢高声,又想把话尽量撕撸的明白些:“怎么转了这么一大圈,姑娘还是要栽在他手里不成?”
星河默默地垂了头:“谁栽在他手里了。”
游廊顶上,李绝听到“栽在他手里”,心头一动,不由笑了。
平儿俯身:“姑娘还嘴硬?耳垂上是什么?真的是睡觉时候压出来的?”
星河举手捂住耳朵,脸上依然红了一团。
她能在老太太众人跟前巧言遮掩,却没法儿对着平儿空口说白话。
平儿看她的模样,恨铁不成钢,俏脸上却多了怒色:“是不是那魔王强迫姑娘的?”
星河眉峰皱蹙,红晕满脸:“你、什么魔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