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最好别去碰,”有意无意地瞟了那本《千字文》一眼,庾约淡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别惹祸上身。”
星河的心怦怦乱跳,她当然知道庾约绝不会无缘无故冒出这句的。
手轻轻握紧了些,星河问:“庾叔叔指的……是谁?”
庾约一笑:“你知道。”
星河心惊,低头:“我并没有。”
庾约微微低头去看她垂着的脸,像是她的口是心非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他一看就清楚似的。
“小丫头别犟嘴,”庾约把手中的杯子搁在桌上:“听大人的话,少走点弯路。弯路还不要紧,别给人带上邪路是正经。”
如果不是李绝来的隐秘,去的悄然,又是在晚间,星河简直要认为庾约已经知道了两个人的所有事情。
但就算如此,她却是不信什么“邪路弯路”的,可偏庾约没挑开说,她自然也无从说起。
就只鼓了鼓腮,赌气一样:“我不会走什么弯路的!”
庾约清隽的眉眼透着浅浅笑意:“好,叔叔也记住了。”
弹了一曲,庾二爷没有在冯家多留,出外又跟老太太寒暄了几句,便上车而去。
星河陪着老太太一并送了出门,这会儿,四邻八舍早就传遍了,都知道是京城宁国公府的人过来探望。
但所有人都不敢靠前,只远远地张望,平时那些挑剔、讥诮看好戏的眼神,却都不见了,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敬畏。
庾约前脚去后不多久,老爷子得信回来,正几个邻居也借口过来探望。
实则是每个人都看出了风向,知道京内果然没把星河忘了。
宁国公府的人来探望,这自是个信号,容家的姑娘必定是要飞回枝头的,这会儿不来巴结,还等那巴不到的时候么?
星河不理那些,她心里都给庾约的那几句话搅乱了。
一是庾约突然问她什么要不要回京,二来就是劝告她别接近什么来历不明的人。
虽然庾约没挑明,但星河隐隐猜到他指的必然是小道士。
星河不认为李绝是“来历不明”会“惹祸上身”的什么人,但又不解庾二爷为何说这番话。
毕竟以庾约的身份,没必要说些无关紧要的无聊之语,但凡他开口,必有缘故。
星河心里气闷,连平儿来跟她如数家珍地说起庾约送的那些珍贵东西,询问如何处置,她都没有兴致去听,只叫平儿收拾妥当。
虽然星河不太信庾约的话,但是接下来的几天,她足不出户,也不再主动跟平儿提起李绝。
就算平儿偶然念叨小道士,她也只当没听见的。
又过两日,听说庾二爷已经启程回京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星河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庾约对她明明很和气,又好的无可挑,但在星河看来,却就像是个厉害的老师傅,她在他跟前总是有点无所遁形。
非得这“老师”离开了,才能身心放松似的。
是一种天然的敬畏,倒不是因为这老师不好。
而李绝那边也一直都没有来找她。
星河觉着,应该是那天晚上自己最后呵斥他走的时候,伤到了他。
可谁叫他竟敢握自己的手呢。本来放他进屋里已经是不像话了,他居然还敢过分。
但虽然当时是斥责了他几句……她心里可是没有恶意的,只是想叫他别胡闹。
然而这么久没有一星半点消息,让星河心里又有些隐隐地牵挂,别的都罢了,唯恐他有事。
平儿仿佛看出来了,自打庾约来过后,星河就没再多提小道士,甚至自己说起来,都淡淡的,除了做针线活,只顾埋头习字,看书,练琴。
平儿想到那夜所见的惊魂动魄,倒也不愿意小道士再来烦扰星河,所以慢慢地克制,也不常在星河面前提。
谁知到了二十三这天,杨老太太突然说道:“明儿就是小仙长的生辰了,也不知他这些日子怎么样。这两日天儿不错,不如包些白菜包子,星河儿,明儿你带了平儿送到小罗浮山上去好不好?”
星河完全没想到:“外婆……”
老太太揉着腰,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如今不用小仙长来帮我看了,但是当初多亏了他,咱们倒是不可以就此撇开,忘了人家的恩,显得过河拆桥,薄情无义的。”
这句话在理,星河踌躇片刻,终于答应:“知道了外婆,明儿我去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绝:坏蛋,背后说人坏话!
庾叔叔:你不也一样咩
谢谢大佬投喂的霸王票看看能不能三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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