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两人以为他真的找到什么宝贝,推开高佑堂上前。
拿锄头戴着斗笠蒙着脸的,便是他们之中的“大哥”,他抬头看到车中的星河,眼中也掠过讶异之色。
那之前装着腿瘸的顿时也不瘸,竟也失声道:“好个美人!”
拉开车帘的那瘦子口角流涎:“大哥,只要……让我碰一碰这个美人儿,什么宝贝我都不要了。”
平儿听得心惊胆战,听了这话便将那瘦子一把推开:“滚开,别对我们姑娘无礼!”她挡在马车边上,护主之心把恐惧之情都压下去了。
那瘦子只顾贪看星河,猝不及防,竟给推了个跟头:“臭丫头,你敢动手……”
他回身一把抓住平儿,竟又在她脸上摸了把。
就在这时,那“大哥”锄头抡起,只听一声闷哼,原来是那车夫见势不妙,正要趁乱逃走,却给这大哥看见,顿时将那车夫打晕在地。
那受伤的则制住了高佑堂的小厮。
可正因为这个,高佑堂身后的那车夫看出不妙,他本要靠前的,见状便往后逃走。
大哥见事不宜迟,喝止瘦子:“不要节外生枝!”
瘦子抓着平儿并不放手,笑嘻嘻地求:“大哥……这、好歹给我一个,先解解馋再说。”
原本他见平儿貌美,就已经动了念,谁知马车中活脱脱一个月里嫦娥,顿时觉着平儿并不如何了,可现在好歹得先要一个。
高佑堂心惊:“三位,要多少钱我家里都会给,千万别伤人!”
“大哥”道:“高公子既然只有五两,那怎么交差?可不能就这么叫你走了。”
“那三位要如何?”
“大哥”若有所思道:“这车内是你什么人?”
高佑堂有点犹豫,却就在这时,车中的声音响起:“阁下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大哥”一愣:“哦,小娘子若能自己回答更好了。”
那声音固然是极动听的,不疾不徐,一点惊慌之意都没有:“我跟高公子非亲非故,我乃京城靖边侯容元英之女,靖边侯是何人,料想你们都该知道。”
“大哥”的手微微一颤:“你是容侯爷之女?那……怎么会在这穷乡僻壤。”
“各家有本难念的经,也不必跟你们说。不过我想几位只是为了谋财,并不想节外生枝,高公子又愿意付钱,光天化日,人来人往,何不尽快结束此事。”
这话却说中了大哥的心事,他看向瘦子:“放了她。”
瘦子因抱着平儿,早就兽//性大发,哪里按捺得住:“大哥,里头那个我碰不得,一个丫头也碰不得?”
这“大哥”还没开口,马车中掷地有声地:“你就是碰不得!”
瘦子一惊。
帘子掀起,却是星河自己走了出来。
高佑堂本能地上前扶着她下车。
原先隔着车帘看不到容貌,如今美人在前,这般慑人绝色,竟叫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仿佛喘气大了点都是冒犯。
星河毫不避忌,目光冷冷地扫过那瘦子,那装负伤的人,最后看向戴毡笠的“大哥”。
“阁下既然知道我父亲的名头,自然该知道靖边侯府的规矩,”星河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双毡笠下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她是丫头,也是我的丫头,是靖边侯家里的人,你们倘若为了这一时的痛快铸下大错,我保证,你们从此以后都别想再痛快了!”
玫瑰花瓣似的娇软的唇,却吐出了金石一样的字句,天人之姿,含威不露,没有人敢回话,也没有人敢质疑。
要是星河痛哭流涕缩成一团,美人落难,更叫人心痒,那瘦子只怕连她都会抓到手,尽情折辱。
但这绝色美人偏偏一点畏惧之意都没有,反而这般玉骨天生,傲然自若。
“大哥”目光闪烁。
明明是美玉珍珠似的人物,此刻竟透出几分宝剑似的锋芒,宝石似的双眼,远山般的黛眉,处处光华浅淡,叫人不敢直视。
他败下阵来:“老三,把人放开!”
瘦子又惊又恼地松了手。
平儿踉跄回到星河身旁,却又强忍着不出声,因知道不能给自家姑娘添乱。
星河淡淡道:“高公子,世道艰难,这几位爷要什么,尽量满足他们。别叫人白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