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回神,恍惚地看了拽他衣服的那个官员一眼,才又缓缓抬头看向了高高在上的皇甫承,正好落入了皇甫承探究的眼神中。
皇甫承与景昭四目相视,他看到了他眼中的受伤?以及怨恨。
为什么会有受伤?为什么会有怨恨?
此刻朕没有遮住左眼,那一拳头的伤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眼前,他肯定知道了昨晚那个人是朕。
他心里应该是在偷着取笑朕吧!
取笑朕身为天子,竟然会三更半夜去人家的寝殿里,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皇甫承已经料想到,景昭的脸上会出现他常常露出的那抹十分讨打的笑。
只不过,不知为何,现在他竟然很想看到那样痞痞的欠打的笑容。
皇甫承期待地抬头,嘴角甚至勾起了弧度,看向了站在原地的景昭。
可是,下一瞬间,他的期待,他嘴角的弧度,却因为景昭直直地盯着他缓缓跪下而僵在脸上。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顿时,整个金銮殿里,除了高高在上的帝王,所有人都匍匐在地,等着帝王怒火退去。
在这一片寂静当中,皇甫承骤然一股怒火直冲心头,冷厉地瞪了景昭一眼,一甩袖子离开了金銮殿。
直到那股帝王与生俱来的威压消失之后,大臣们才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有些人还胆战心惊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一副劫后余生的状态,长长地舒缓了口气。
景昭依旧跪在原地,他直直地盯着地面,双手摁在冰凉的地板上渐渐收紧。
此时此刻,他只感觉到他的心很冰很冷,冰冷的似乎没了温度,不再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