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再开学的时候可就是国中二年级的学生了。
我不可以像狱寺君一样这么幼稚。
“嗯?意思是说我们下学期很有可能就不在一个班了啊。”
山本抓抓后脑勺,突然发现了华点。
原本还在摆手的纲吉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僵住了,失措的目光朝我看来。
狱寺则愣了愣,眉头又皱紧了一点。
比起他那副看起来像要按着负责人的头去更改排班表的凶戾模样,我倒是对此接受良好。
为了帮助同龄人之间快速熟悉起来,以便交到更多的朋友,从小学时起,我就一直在经历这样的事情,中间有两年甚至跟樱乃也不在一个班。
但即使如此,也依然是好朋友。
真正的友谊是不会因为这些而变得平淡的。
跟纲吉之间虽然不是友情,可应该也是一样的才对。
况且上学放学还是可以一起走,午休也可以一起吃饭,周末随时都可以出来玩。
最多就是分到不同的教室上课而已,区别其实也不是很大。
可纲吉看起来却很紧张的样子。
褐色的眼底闪烁不定,似乎是想象到了分开后的日子,抿起的唇角露出几分抗拒与不情愿。
……是开始黏人了吗?
没想到他还会这样的一面。
这样的感触稍微新奇,是我从来没在纲吉身上见到过的、全新的特质。
但在惊讶过后,我仍然安慰道:“没事啦,反正每天也都可以跟阿纲君见面……”
顿了顿,我突然反应过来。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竟然都已经来到并盛一年了。
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小小声:“下周我就要过生日了诶……”
“……诶?”
纲吉一怔,温暖的棕眸微微睁大,似是有些讶然。
他难得跟上了我跳跃的话题,眉心浅浅蹙起,很快便陷入了为难之中。
“阳菜……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曾经问过他的话这次轮到了自己回答,我一时也有些茫然。
“……都可以吧?”
这时,微风拂过,吹落了枝头的樱花花瓣。
轻柔的花瓣打着旋,落在了面前棕发少年软蓬蓬的发顶上。
纲吉没发现。我伸出手将花瓣取了下来,望着头顶的花枝灵机一动:“阿纲君会编花环吗?”
“……?”
纲吉下意识摇了摇头。
我失落的哦了声,没有强求:“那好叭。”
也许是情绪表露的太明显了,目光始终没有从我身上移开的纲吉轻易察觉到了我的这份失落。
于是他顿了顿,再开口时便是:“……我可以试试。”
“真的吗!”
我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身,准备去公园里搜寻一下有没有被风吹折的樱花花枝。
然而刚一站起来,便听见里包恩淡淡道:“樱花的话,那边的树下应该会有很多哦。”
我顺着里包恩所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棵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过的樱花树。
树的枝桠折断了不少,散落的花枝掉了一地,从折断的地方来看,似乎才刚刚脱离枝干不久,薄薄的树皮里甚至还是翠绿色的。
我捡起一根长度差不多的花枝,把它交到纲吉的手上,然后便捧着脸看他会怎么做。
棕发的少年明显就是不会,手法笨拙又粗糙,只是简简单单的将花枝环了一圈,中途还不小心碰掉一朵花,最后在头尾处打了个结。
大概是怕把生脆的枝桠扭断,这个结也松松散散的,只勉强起到了定型的作用。
做完这一切后,纲吉跪直了身体,挺起上半身,将花环放在了我的头上。
他的神情几乎可以用紧张来形容,举动也小心翼翼,好像他给我戴的不是普通的花环,而是什么珍贵的皇冠之类的东西。
就连目光都很专注。
“……好了。”
纲吉松开手。
但却没有坐回去,仍然在我的面前,似乎是想要看到我的反应。
少年单薄而又温热的胸膛离我很近,鼻尖似乎都能隐隐感受到来自他的温度。
我抬起手臂,习惯性想要去调整一下花环的位置,结果还没有碰到,就感觉头顶一松——
啪。
花枝散了。
崩开的枝头抽到了纲吉的额头。
我:“……”
纲吉下意识抓了一把滑落的花枝,但却没有抓到,整个人也跟着崩开的花环一起裂掉了。
纲吉抓狂:“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
我:“噗。”
看着他一副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崩溃表情,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纲吉的脸顿时红了,连带着清澈的棕眸明亮而又水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