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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飞离不知山,远离地面之后闻声放下纱帘,看着坐在马车外的少年,心情舒畅。

虽以杀戮证道,闻放却不是毫无底线的恶人。

就像他自己说的,要杀的从来都只有伪善之人。对于认定的同族,亦有怜悯尚存。

闻声赌对了,他赌闻放并没有坏得彻底。

闻放执着于除尽伪善,一旦他发现自己除不尽,心中固守的“杀戮之道”定然会产生裂痕。

裂痕有了,还怕不能悬崖勒马?

两人在陆上行了两月,闻声便在车里看了两月的风景。

闻放不曾进来,他也不曾出去。

话题几乎都是闻声挑起,他对西原有浓厚的兴趣,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每经过一处地界便会问闻放:“这是何处?有何特产?你可来过?和谁一起?”

起初闻放还有耐心解释,到了后来简直被闻声烦到不行。

眼看闻声撩起帘子,还没等他开口,一句“不知道不清楚没来过”,就已经抢先将闻声的话堵回去。

闻声讨了几次没趣,渐渐也就不再发问,只是盯着窗外出神。

眉目深深,看起来有几分低落之意。

闻放的话确实比之前少了很多,正襟危坐的样子看起来就透着冷漠和疏离。

若不是闻声用余光留意到,闻放趁他发呆时屡屡后瞟的视线,几乎要以为自己这趟会以翻车结局。

好容易到了海上,面对茫茫海雾,闻放终于找到理由似的回头交代道:“把窗关了,海上不比陆地,尤其泗青二洲之间极有可能遇上如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