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略显犹豫:“此前伤了脑子,只是依稀记得些零碎的场景,至于其他,多亏了何德。之所以多此一举……是不想叫你怀疑。”
宋茯苓微微前倾,很快接口:“怎么会?少时的那些记忆,和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你出现,我有的是法子确认你的真假。”
“比如,”闻声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花中觅酒?”
宋茯苓多了两分心虚:“你都知道?”
闻声点点头。
宋茯苓猜到闻声隐瞒的初衷,大抵与他一样不想打草惊蛇。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那又为何决定在今天告诉我?”
“我告诉过你什么?”闻声反问。
是了,从头到尾闻声都没有主动交代一个字,是宋茯苓自己一步步发现端倪。可是:“你就断定我一定会认出你?万一我猜不着呢?”
闻声眸底的笑意清晰可见,他异常笃定:“你会。”
“为什么?”宋茯苓就要问到底。
闻声却没有再回答,他提起酒壶给自己满上,又给宋茯苓斟了一杯。杯盏交错,激出一声清脆的瓷响。
“阿礼从来都不是谁身后的影子,他很聪明,”闻声给了他想要的答案,“比旁人远甚百倍。”
闻声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宋茯苓怔愣片刻,随即抬袖也将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好酒!”虽然还带着沙哑的哭音,宋茯苓却笑得比往日任何时候都畅快。
兄弟俩相视一笑,无须多言。
片刻后闻声先开口:“今日下了这船,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往后在京中也莫要走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