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段严守拍桌道:“你目无尊长,简直无法无天,按宗规再多加二十鞭。”段严守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而白得得是胳膊肘拧不过大腿,打也打不赢,逃也逃不掉,生生地挨了三十鞭。
长这么白得得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七宝宗的行刑弟子动起手来可是一点儿情面都没留的,白得得当时就晕了过去,可即使晕了,刑罚也没停。
杜北生在旁边看得目眦尽裂,这虽然是白得得自己讨来的打,可她是他的师傅,也是把他从淤泥里救出来的人,在杜北生眼里早就把性格十分惹人厌的白得得当家人了。
不过白得得底子实在是好,挨打之后,半夜就醒过来了。
“师傅,你醒啦,你觉得怎么样?”杜北生凑近床边道。
白得得是趴在床上的,一动浑身就撕裂似的疼,不过这还是其次,“我饿,我肚子好饿。”白得得饿得直掉眼泪,这也是因为伤心了。
杜北生手足无措地拿了手绢给白得得擦眼泪,“师傅,你下次可千万别这么莽撞了,这是七宝宗的地盘,不是得一宗,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别再跟他们对着干了,到最后吃亏的不还是你?”
“凭什么啊,我就讨厌七宝宗,讨厌段严守,讨厌马怀真,迟早我要收拾他们的。”白得得哭道。
得,这是还没受够教训。杜北生道:“好,就算是你要收拾他们,可你也得先把修为提上去才行啊?修为高了,就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白得得道:“才不是呢。指望我修为高,还不如指望我爷爷再努点儿力呢。”
杜北生绝倒,这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了。却听白得得捶床道:“说一千道一万,总归就是白元一还不够强,所以他们明知道我是白元一的孙女儿,却还敢欺负我。我要给我爷爷写信,督促他好好修炼,不许再东想西想,不许跟练云裳谈恋爱。”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师傅。”杜北生无力了,“可是现在白长老远在天边,你能靠的就只有你自己。”
白得得道:“白元一要是争气,就不会让容舍那个拼爹货当了得一宗的宗主。他如果不是宗主,白元一就不会被他挑唆把我送来七宝宗。所以,这件事归根到底就是我拼爹拼爷输给了容舍。”
杜北生摊摊手,再不想劝白得得了。
白得得又道:“我好饿啊,小徒弟,我饿得前胸贴后背,胃一直疼。”
杜北生可犯了难,“我去厨房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白得得点点头。
杜北生没用多久就找到了面,给白得得煮了一碗面条。可是白得得只吃了一根儿就放下了,“不是这种饿,不是饥饿,应该是灵气匮乏。”
白得得在得一宗的时候灵食是管饱的,从没缺,所以没感觉饿,哪怕是在琼鲸舟上,容舍也没苛待她。因为七宝宗可以苛待白得得,但是容舍却不能,不然白元一老头子肯定要记恨。
这会儿白得得灵食不济,一下就感觉到了饥饿。
杜北生被白得得烦得无可奈何,又见她伤得太重,也知道得找灵食给白得得滋养,“那师傅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杜北生刚才去厨房已经大致摸清了灵食的储藏处,这会儿打算兵行险招,去给白得得偷一把灵米。
白得得在屋子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杜北生回来,只略微听到一丁点儿嘈杂声,她先开始没放在心上,后来等得实在不耐烦了,拖着伤体呲牙咧嘴地从床上站起身走到门边,一开门就见不远处另一端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白得得扶着墙,一步一步挪过去,才挪到那院子门边,就见里面众人围着一个倒在地上蜷缩的小人儿正拳打脚踢。
“住手,住手。”白得得尖叫道。那地上的人正是杜北生,此时他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些人哪里肯听白得得的,白得得只能尖叫着扑在杜北生的背上,替他挡了些拳打脚踢。此时有人认出白得得来,他们可不是马怀真,背后有表叔当靠山,因此也不太敢欺负白得得,这才住了手。
“你们为什么打他?”白得得质问周遭的人道。
“他到膳食堂偷东西,咱们打小偷难道有什么不对?”有个七宝宗的弟子大声道。
白得得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害了杜北生,也怪她思虑不周,杜北生连气机都没开,怎么可能弄到灵食,除了偷还能怎样?既然是杜北生有错在先,白得得也没办法跟众人争论。
只得抹了抹眼泪,将杜北生扶回屋里,两个病号这下可是谁都没办法照顾谁了。
“对不起啊,小徒弟。”白得得趴在床边对杜北生道,“你有事没事啊?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人要点儿疗伤药。”
杜北生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拉住白得得,“这里没人会给你疗伤药的。我命贱死不了,休息几天就好了。”说完杜北生再没了力气,直接昏厥了过去。
白得得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旁边抹泪,觉得自己还真是个废物。
第二天杜北生醒过来的时候,白得得正端了粥碗进门。
“你醒来,喝点儿粥吧。”白得得将碗放到床边扶着杜北生坐起来。
杜北生看着白得得道:“师傅,你的伤……”
白得得原地轻盈地转了一圈,“全好啦。”
杜北生看得嘴都合不拢了,说实话白得得受的伤一点儿不必他轻,他昨天虽然被打了很多下,可始终用手护着要害的,他没开气机,那些人也没用灵力,否则一下就打死他了。但白得得受的鞭子,可是蕴含了灵气的,因此打得皮开肉绽,伤口久久不能愈合。
谁知道白得得睡一个晚上起来,伤口就居然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