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伤得这么重,你们所有人都站着说话不腰疼。都让我们忍。可他还这么年轻,若是真的站不起来,往后还要在床上躺几十年,谁伺候?”胡妍美质问:“是你能帮我?还是你?”
被她看到的人都避开了目光。
陈母走了过来,轻声劝道:“娇娇,你别着急。”
胡妍美有些激动,不知不觉间眼泪已流了出来,她伸手擦了一把,道:“叫三宝明日一早去城里报官,谁要是再敢拦我,就是要包庇凶手!”
她伸手推了一把陈傻子:“滚!”
陈傻子被捆住手臂,被这么一推,踉跄着往前倒,他尖叫了一声:“你推我……红嫂子也推我……你们不是好孩子……”
胡妍美本就在意“红嫂子”,闻言心中一动,道:“娘,把他留下,等大人查案,他可是人证,别被人给害死了。”
陈族长已经低声和陈父说着什么,胡妍美不太听得清楚,隐约听了两句,似乎在劝说陈家夫妻别把事情闹大。
陈父从父亲手中接过酒楼,多年来酒楼生意蒸蒸日上。他并不是个蠢人,看到族长再三阻拦,心里也起了疑心。他装作一脸为难的模样,道:“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家里都是安平夫妻俩做主。如今他倒下,这家就指着娇娇……”
言下之意,他管不了儿媳的所作所为。
陈族长一脸不赞同:“你是长辈,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可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陈父伸手抚着额头:“我头好痛,腿也痛,多谢你们来看望安平,你们的心意我都记着,等到安平好转,我让他亲自上门道谢。”他摆了摆手:“他娘,把客人送走吧!”
几人还想要再说,但已经没人愿意听。
送走了人,院子里气氛一片凝重。谁都看得出来,陈族长应该是知情人,与人为善了一辈子的夫妻俩并不愿与人结仇,此刻心头沉重无比,相比起有人害了儿子,他们更希望儿子是出了意外才受的伤。
但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们不信,儿子受伤这么重,既然有凶手,那就一定要把事情查个清楚!
稍晚一些的时候,胡妍美一边熬药,顺便在院子里的树下打盹,忽然有敲门声起。
陈佳慧心情烦乱,自己在房中绣花静心。陈家荣去了酒楼,陈父夫妻俩在儿子受伤后,已经将生意放下了。但日子还得往前过,两人今日早上去酒楼瞧瞧,顺便看看账本补补货。
胡妍美自己去开了门,外头站着一位镇上的大夫,陈安平受伤之之后,陈家夫妻轮着把镇上所有的大夫都请过了一遍。但这一位不算其中最高明的,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胡妍美心下疑惑,问:“姜大夫,有事吗?”
姜大夫胡子花白,在周围几个村里特别有名,因为他很善良,经常会给人免了诊费只收药钱。饶是如此,在有人付不起药钱时,他会主动提出赊账。
这般的好名声,可不是装模作样攒得起来的。胡妍美尊重这样的善良,说话时还侧身,作势将人请进门。
姜大夫摆了摆手:“我就不进来了,就是昨天孔家请我上门问诊,我配了些药给他们。他们说家里拿不出银子,让你先帮着垫付……”
闻言,胡妍美也不请他进门了,只道:“我跟孔家已经断亲,日后再不会来往。他们欠钱也好,富贵也罢,都与我无关。姜大夫,我知道你心善,但你跑到我这来收别人的药钱,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