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理落不看她:“慧娘,你是个好女人,是我配不上你。之前爹对成安伯说过,愿意放你归家另嫁!我也愿意!”
可当下的女子,谁平白无故想另嫁?
“胡闹!”高河大发雷霆:“你若执意这么做,往后就别再回来。”
高理落磕了个头,起身走到杜梅娘面前,朝她伸出了手:“走吧!”
杜梅娘看着面前宽厚的大手,迟疑了下,到底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血缘改不了,亲生父子之间,可不是几句话就能断绝关系了的。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定然放不下对方。
两人相携着往外走。高夫人泪水落了满脸,哭着喊儿,声声泣血,却没能将人喊回来。
高河脸色铁青,忽然道:“关门。往后河安伯府没有了世子,过两天我就跟皇上请立世孙!”
他又看向胡妍美:“慧娘,改不改嫁凭你自己愿意,只要你留在这里,就是我河安伯府的世子夫人,日后的伯夫人!”
高夫人哭得厉害,泣不成声道:“伯爷,不能任由理落胡作非为!您得拦着他啊!”
胡妍美缓缓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她还得陪两个孩子一起用饭,这是母子三人吃早饭时就说好了的,得说话算话。
高河一开始说自己气急之下踹死了儿子,问杜梅娘愿不愿意殉葬之事只是告知了成安伯府,并未传出去。在高理落带着杜梅娘离开后,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许多人都不能理解,这杜梅娘到底是何等倾国倾城的人物,让高理落不惜丢开世子之位违背双亲也要与她在一起。
很快,两人的落脚处就被传了出来。在外城的一个小院子里,那是高理落租的。他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拿,租金还是问人借的,等着下个月俸禄出来再还。
高夫人得知此事,心疼坏了。
晚膳时,高河为了给两个孙子撑腰,特意摆了家宴,胡妍美也在坐。
高夫人几番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忍不住道:“伯爷,还是给理落送点东西过去,他从小就没吃过苦,乍然搬去那样的地方,怎么受得了?万一作下病来怎么办?”
高河本来正和颜悦色地跟孙子说白天的趣事,听到这话,扭头漠然看着她:“不要多管!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又不是如康儿一般的三岁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语气严厉,且不容商量。
高夫人泫然欲泣:“他……这事也不能怪他啊,若不是慧娘生病,若不是成安伯出馊主意,杜梅娘也不会到咱们府上,他也不会……”
“住口!”高河厉声呵斥:“你在说什么?”
高夫人被吓着,脸上挂着泪,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胡妍美笑吟吟:“母亲是怪我呢。”
高夫人不敢跟男人呛声,却不会怕儿媳,闻言瞪了过来。
胡妍美正在给小的那个喂饭,对此不以为然。
高河沉声道:“我看你没什么胃口,还是先进屋去,有些事情,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
“伯爷,咱们就一个儿子……”话音未落,察觉到男人的目光比方才更严厉,她也生气了,将筷子扔了,起身就走。
高河没看她发脾气,笑吟吟给康儿夹了菜:“祖母她跟我玩呢,一会儿我去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