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了。

心里叹了口气,谈隽抬手轻轻放到雌虫的后脑勺,用力到发白的指尖无端透露出几分紧张。

安嘉眼泪汹涌澎湃,牙咬得死死的不让一丝丝声音泄露出去,眼睛肿得睁不开眼,鼻子一抽一抽。

爱上的是卑微的。

他又置身于那个噩梦,或者说那个梦呈现在现实。

他真的好怕,如果……雄虫接受了亚雌,或者即使现在拒绝了但以后呢?喜欢谈隽的虫不会少的。

那时候,动动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平静接受吗?不可能!那要选择离开吗?……他舍不得。

瞬间,仿佛进退维谷陷入了一个死局,安嘉眼泪更急了。

不知过了多久,虫崽哭累睡着了,睡梦中还不安稳轻轻打着哭嗝,红肿的眼睛格外可怜。

将虫崽妥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门边的雄虫关上灯又往里面看了一眼,抓住门把手半低着头退出房间。

回到主卧后,床上的被子鼓起了一团,雌虫躲在里面不肯出来。

谈隽坐在床边半撑着身体手伸进去,刚碰到一个角,里面的虫连虫带被又往里躲了一点,无声抗拒着。

黑发耷拉在眉间,削弱了他五官的冷硬感,他的手悬在半空,几经犹豫还是又往里探了一些,隔着被子抓住了雌虫的手臂。

“安嘉。”他声音带着沙沙的质感,细听还有些无奈与紧张,“你到底在怕什么?”声音里浓浓的疑惑浮现。

躲在被子里的雌虫睁着酸涩的眼睛,唇角微微一颤,攥着被角的手猛然收缩,骨节凸出。

在这段感情里谈隽一开始就是主导者,没有顾虑,而安嘉则是自愿跳入这深坑,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