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原地良久, 手都抓到疼了, 直到手被虫抓住后才从深深的漩涡中自拔, 曼尼达抬起满脸泪水的脸,泛着水光的眼眸瞬间怔楞住了,仿佛卸掉了神采。

那只碌碌无为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的雄虫牵住他的手,稍稍比他高出半个头,在曼尼达猝不及防的时候摸了摸他的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没有看不起,没有责怪。

曼尼达蓦然鼻尖一酸,头顶的温热被感知放大后是那么明显,像是小时候难过时雌父温柔的抚摸。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温柔以待了。

他骄纵跋扈,不把任何虫放眼里,但他也有想要争取的东西啊,为什么每只虫都要指责自己无理取闹。

眼泪再次抑制不住地滚出,如水库开闸放水之时呈涛涛之势的流水,一颗颗豆大的滚烫簌簌而落,滴在手背上格外烫虫。

周围的虫已经有被压抑的啜泣声吸引的了,纷纷看过来,曼尼达是出了名的好面子,无法躲避众虫探究的眼神,扑天的悲伤夹杂着羞耻让他想立马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被拥入了一股热源,雄虫独有的气息没有任何缓冲扑鼻而来,他甚至都忘了哭。

“看不见了,可以放心哭。”头顶传来雄虫木木的声音。

这下曼尼达是又羞又怒,脸埋在对方肩上又无法作为,只能边哽咽边干生气。

什么叫可以放心哭?!有这么哄虫的吗?!

于是,更伤心的哭了,哭嗝一个接一个响起。

但心里那道坚实的屏障却在主人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撬开了一个口子,足以让里面的柔软一点点流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会汇聚成只属于一只虫的汪洋。

那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上呆愣愣的,身侧的手抬到半空,慢了半拍后还是轻轻落到了曼尼达背后,便再无动作,只能无措地让怀里雌虫的尽情的释放委屈。

就如结合那天晚上雄虫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