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求生欲让江之北果断抛弃这种话, 最后只能苍白无力地低声道:“很抱歉让您这么想,我真的没有……”
雄虫的眼神黯然,甚至带着点厌倦, 自嘲地勾起一边唇角, 打断了他:“又是这种话。如果懒得应付我, 没必要在这里委屈自己, 我也不需要。”
他试着把自己的手腕从雌虫手中抽出来,刚一动, 江之北就条件反射地握紧了。
想起什么,雄虫微微恍然,随后侧过脸, 眼神让江之北的心不自觉地揪紧:“对了, 不管怎么样, 我不会向雄虫保护协会告发你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所以可以松开手, 让我出去了吗?”
江之北没有松手, 他脸上的表情早已一片沉郁, 不复之前的笑意温和。
他从来没有那么清晰地认识到,在与雄虫的相处过程中,他因为一开始的自负和偏见,深深地伤害到了对方。
雄虫从一开始就炽烈天真地向他掏出了真心,而他却用怀疑与冷漠回馈。
该怎么样才能弥补他们之间的裂痕?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江之北终于开口,少有的郑重,每一个字都认真斟酌过:“我拉住您,不是因为担心您会去告发我……事实上,现在如果您想告发,我绝无怨言。”
雄虫还在用力的手腕顿住了。半晌,他嗤笑一声,原本清朗的声音里满是苦涩:“你明知道我不会去告发,还冠冕堂皇地绝无怨言……煵是不是疯这样真的很没意思。”
雄虫的话刚说完,江之北终于有了动作:他仍然锢着雄虫的手腕,站起身来。
江之北的面容虽然俊秀而极具魅力,但他不笑的时候,却带着多年上位者的威压。
雄虫也很少见到完全不笑的江之北,上一次见还是他一不小心被关在别墅外面的时候。面对气势逼人的雌虫,他有些点本能的色厉内荏,但还是挺直了脊背,试图鼓起勇气与江之北对峙——
只见江之北改握为托,他小心地托举住雄虫修长的右手,然后抬起手,摘下长年佩戴在自己胸前的那枚勋章。
勋章是六芒星的形状,暗纹瑰丽而繁复,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炫目的鎏金色彩。因为岁月的磨损,它的边角已经不再锋锐,被江之北珍重地放在谢澜手心里,冰凉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