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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又回想起那只雌虫没有一块好肉的躯体和绝望空洞的眼神,雄虫的拳头狠狠地攥了起来,他眼瞳中燃烧起因愤怒而明亮的火光:“太恶心了,我不要这样!我永远不可能这样对你!这样的雄虫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中存在,为什么会被法律保护,我不明白!”

江之北怔然地看着雄虫,他从来没见过雄虫如此愤怒的样子,他面容苍白,却像是一团璨冽的烈火,向这个扭曲的世界大声提出了让虫惊掉下巴的抗议。

这样的话,真的是从雄虫嘴里说出来的吗?

这样的雄虫,真的是存在的吗?

“您……”江之北低声说,喉咙微微发涩,“您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雄虫因为过于愤怒,甚至敢瞪向雌虫了:“不然呢!难道你们雌虫天生就会喜欢被这样虐待吗!除了虫族,哪个种族会将折磨同族作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想到什么,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刚刚还愤怒得炸毛,现在又带上了无力的悲哀:“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定要折磨雌虫,才能释放信息素呢……”

“我永远不可能那样对你,那我该怎么给你提供信息素啊……”

很多年后,江之北还会清晰地回想起雄主当时黯淡的眼睛,泛白的嘴唇,和被冷汗打湿的两鬓。

他很狼狈,之前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之前的雄主都是开朗而充满活力,像金灿灿的小太阳。但是那个晚上的他第一次露出无力的颓势,像是一直自认为无所不能的太阳终于发现,自己终究会被黑夜覆盖掉光芒。

江之北看着那个时候的雄主,就像看着几十年前的自己。

那个一生中最黑暗最绝望的晚上,他面对雌父的尸体,很想哭,但是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只能拼命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生在这样的一个种族,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的雄父,为什么自己这么弱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雌父遭受这样的侮辱。

这些问题一个也没有答案,所以他走了,带着雌父的骨灰离开了那个脏恶的星球。他从最底层的军雌做起,几十年后以少将的身份回来,将自己雌父所遭受过的一切,分毫不差地还给了那个低劣的雄虫。

他已经获得了属于自己的答案,也一直认为自己这辈子不可能接受任何一只雄虫。

但是他现在遇到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意外。

“您这种情况并不是一定要虐待雌虫,才能释放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