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又一道响雷落下的时候,偏厅里的门被人关上了。
身板笔直的人给门落了锁,旋身径直朝香案去,拿起上面摆着的戒尺,冷冷一声,“跪下。”
一双膝盖“咚”一下砸在大理石面上,无神韵的眼缓缓撩起去看拿着戒尺的人,有一瞬间的恍惚,误以为那背影是久不在世的人。心中清楚其实不是,只是相像而已,然后自嘲笑一声。
听身后人笑,顺洲冷面垂首,看着双膝跪地之人,“抬手。”
掌心有痕的手听话的举高于顶,毫无异议。
戒尺狠狠打在手心,“啪啪啪”,厅内连响三声,这三声单纯为泄愤。三声之后,再无尺落掌心之声。越和风仍是面无表情的高举双手,是早已习惯而已。
先是泄愤的三下,可打完顺洲并未有出口恶气的舒畅,相反的愈发堵心。他拿着戒尺的那只手在抖,声音在颤,仿佛被打的人不是越和风,而是自己。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不能听话?”
“我要是听话的话,”越和风垂了手,抬眼歪头的看着他,“那哥哥留你给我干什么?”
他如果是个不发疯的正常人的话,那哥哥留给他的这道锁,又有什么意义?
顺洲是哥哥留给自己的枷锁,规训着自己做常人,然而不论是谁如自己一般出生,都要发疯的。
越和风忽的一笑,眼神空洞着说,“那时候我不明白,他临死时为什么会突然对我笑?现在我明白了,他其实恨我吧,恨我一出生母亲便死去,恨我是家族的耻辱,恨我是个难以调教的弟弟。他那时候一笑,是恭喜自己解脱,奚落我仍在这个家中受苦。”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
听他如此歪理,顺洲气的拿戒尺直指越和风鼻子,“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那样的人!”
越和风那空洞的眼神随着思绪从远处拉回,视线逐渐聚焦,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鼻前那一柄戒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