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在意,给浴缸放了水,又小心用手测了水温,觉得适宜了便出来打算将那腿脚不利落的人给抱进去洗澡。出来一看,那人还是原样坐在床边,裴凌顿觉头大。
“不是让你自己脱衣服吗?”
床边人一声不吭低着头,裴凌有些认栽的过去,在他面前蹲身,帮他解衣,边给他解扣子边咕哝着,“你这少爷倒是谱大,比非林还难伺候,我只给他穿过衣服还没解过衣服呢。”
在东南亚不少地主家的仆人都伺候周到的给主人家穿衣穿鞋,裴凌刚被仇非林带回去的时候就跟着老仆学着这么伺候仇非林的,仇非林虽然有些格调,但是脱衣这种事他倒是自己来做。裴凌没想过回到自己早解放八百年的故土上,居然也有这么一天需要伺候别人脱衣的。
衣服脱完,打横把人抱起,裴凌觉得那涩味好像就在自己鼻子底下转悠,低头一闻随口问道,“你是不是流汗了?怎么有股怪味儿?”
被抱着的人垂着头不吭声,那涩味儿好像更重了。
将人放进水里,裴凌操心问一句,“怎么样,水温还行。”
低眉塌眼的人和裴凌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感觉没什么分别,但又感觉好像有些差别。裴凌盯他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差别在哪里,他的睫毛在颤啊,难不成是在害羞?
“你自己能洗吗?”
虽然是一句礼貌的询问,可裴凌没问完就已经自顾自的打湿了毛巾给人搓胸口,想是太安静怕氛围尬尴,平常话不多的裴凌这次倒是担上了氛围调解的重任。搓到胸口便说,“唉,你看看你这排骨胸,男人得前胸广后背厚,这样看着才可靠。”
搓到胳膊又说,“这小细胳膊能提个啥?要放从前我们村里,你这样的都说不到个姑娘,丈母娘看你都不指望你能来帮着插秧割稻。”
他自己一个劲儿的说,都没注意到对方脸色差劲儿,等注意到的时候恰好是他顺着肚子往下擦的时候,再往下,手一滞,裴凌看看那委顿的地方,抬头看对方神色不虞,只以为对方是为自己雄性不显而恼的,压根不从自身找原因,又招人烦的来了一句,“没事儿,多吃点儿,多复健,说不定这不举的毛病以后就会好了。”
这话可是犯了忌讳,男人再怎么不行都不能被人在嘴上说。
等擦到膝盖了,裴凌一掐后窝儿,给他抬起腿往里折,“你看就这样,以后没事多这样压压腿。”
裴凌没注意到他的神色究竟有多不好,没折两下,他掐着的那条腿猛抬一下用力一蹬,手里的腿滑脱出去,裴凌一个重心不稳坐到地上还被意外溅了一脸水。不过他倒是没生气,他向来脾气好,是个老好人了,被蹬这一下还挺欣喜的说,“你看,我说多压两下腿有力吧。”
这一说倒把水里的人给说笑了,是笑他居然没看不出那一下蹬腿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