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仇二叔一点头正沉吟,旁边的女人又抢白,“唉啊放心好了,我那些个姨兄弟不跟着去了嘛,虽然不比非林这样常年在外头玩的有眼光,他们啊都是些个老土人,可老实啊。”边说边拉着怀里孩子的小胖手,“将来肯定也一心一意帮着咱们儿子。”
“男人在外面玩也是应酬,要发展不还都是你请我吃饭我喊你喝酒的。”仇二叔回头又对着仇非林说,“不过非林啊,你也该收收心了。”
仇非林笑着低头回答,“二叔教训的是。”再抬头时和对面女人的目光碰个正着,两人心照不宣的同时避开了。
谁还不知道对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啊。他这小婶婶是仇二叔死了前头老婆后娶的,仇非林回国后打听到的事也颇让仇二叔满意,这位小婶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拼了命的要给仇二叔生个孩子,生完孩子还不够,硬是带上自己的娘家兄弟来给仇二叔做事。
除此之外,跟在仇二叔身边做事的还有那位故去婶婶的兄弟子侄,这次办事双方人马愣是都跟去了,可仇非林派出的就只有裴凌一个,他只担心裴凌会被他们绊住了手脚,想到这里仇非林就不免要埋怨仇二叔,明明知道这件事至关重要,偏偏让最有用的那个人做苦力。
心里头埋怨着,恨不得自己的二叔立马魂归西天好让自己来掌家,可面上却是至诚至恳,一脸要祝您寿比南山的笑。笑着应付没多久之后,又悄悄走神,想着裴凌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等会儿有空了得打个电话去问问。
裴凌这边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刚从外面办事回来,就看到两拨人分坐客厅两边。
一边是故去夫人的兄弟子侄以曹伯为首,一边是现夫人的娘家兄弟以王大伯领头,两边试图拉拢他的同时又都带着些警惕,谁让自己是仇非林的人,不过相比之下故去夫人的人对他更殷切些,毕竟仇非林好歹还拿他们当亲戚,现夫人只看他们碍眼。
看他们分坐客厅两边,裴凌这个两边不靠的人只有在院子偏隅的石凳上坐下,抬头同负责扫洒煮饭的陈婶一点头,想招了她身边的小孩儿过来玩。陈婶儿抱歉一笑,拉走了孩子,显然是感受到屋内的氛围紧张不想瞎掺和。裴凌无奈只能招狗儿玩,是人都会看氛围,也怨不得陈婶这样,陈婶待他算好,虽然表面不亲近,可每晚都会给他偷偷做夜宵,大概是看他和自己大儿子年纪相仿。
陈婶的大儿子也在仇非林手下做事,这次为了踩点,一帮人住在陈婶家,陈婶小儿子叫二子,小二子岁数小身体弱,也不知道是夜里惊风着凉了还是人多吓着了,最近看着总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陈婶担心的都要请人来做法了。
“哥,你回来了。打听的怎么样了?”曹伯手下一个名叫曹宏的人总时不时找他说话,“对了,听说这尹承宇身上有病来着,是真的吗?”
人不像狗那样,招来容易赶走也容易,总也挡不住那些想过来拐弯抹角撬裴凌的口风,曹伯手下年轻又颇为健谈的曹宏挨着裴凌坐下。大家都对从未露过面的尹家独子很是好奇,成年前没出面听说是大夫人给拦着。
尹承宇是私生子,尹家大爷身子不好一直将养,尹老爷子管着外头的事物分心不到内宅,大夫人照顾着尹大爷的身子,又借机一直把尹承宇和他妈关在内宅。听说尹大爷过世那天,大夫人闹的有些不像样子,事后尹家对外只说大夫人精神不好,而一直被关着的那位没什么正经名分的夫人,只说家里进贼被吓着了,连带着一起送出去了。
至于尹承宇,有传言说是遗传了父亲,身子骨也不好,尹老爷子顺水推舟默认了这说法。仇非林却是不信。他查了许久,直觉当年尹家发生的那些事儿有古怪,仇非林觉得尹老爷子狡诈非凡,定期送尹承宇出来检查保养一定是障眼法。
大家有意无意的要撬裴凌的口风,是因为仇非林说只有裴凌能认出那个从未在外露面的尹家独子尹承宇,这也是为什么仇非林能力排众议带着裴凌回来。
为什么只有裴凌能准确无误的将从未露过面的尹家独子给认出来?这其中的原因众人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