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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你用这些人——祭祖?”

向盈答得理所应当:“对呀,我身为族中巫傩,这么些年漂泊在外,理应回乡行傩仪祭祀先祖。”

“这就是你们的祭祖方式?”

向盈闻言却笑出了声:“我们?对,你们汉人,称我们为五溪蛮,不受王化。呵……我一直以为师父跟他们任何人都不一样,师父心怀苍生,对谁都一视同仁,结果没想到,师父对我们也存在这么大的偏见。”

贞观却难理解了:“我有什么偏见?”

“您自从得知我的身份来历,就认定我有企图,所以您让师兄盯着我,然后处处提防我。”

贞观怒急攻心:“我那是交代唐虞好生照看你,要在长安城谋差,绝不能出任何岔子,否则就是性命之忧!”

谁料唐虞竟看出了问题。

很多次,很多回,贞观都选择信任她,庇护她。

当年那么小一个姑娘,眼睛比山涧的清泉还要澄澈,口口声声跟在他身边叫了他许多年师父的人,怎么会有坏心呢?

那段日子,无论行坐躺卧,贞观常常质疑到失神:“阿盈能有什么坏心呢?”

那孩子,向来尊师重道,心性纯良。

直到现在,直到这一刻,贞观盯着熟悉且陌生的徒弟,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做了一件,令他完全无法接受的事。

她甚至还反过来质问起自己这位菩萨心肠的师父:“不可以吗?你们可以用我的族人为王朝献祭,换我用几颗人头祭祀我的先祖,难道不可以吗?!”

贞观只觉得心疼到痛心:“阿盈,你别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