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得住么?”
“压得住。”贞观沉吟片刻,“只是天道不可逆……”
“天道——”女子低喃,仰起头,看了一眼苍天,冷声说,“也容不下我。”
风荡起一角黑纱,唐起看见斗笠下半张尖窄的下颚,线条又冷又锋利。他定了定神,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明,差点就要看清斗笠下的那张脸时,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变成秦禾的样子,蹲在他身旁笑:“小唐总,快醒醒。”
唐起昏昏沉沉的,撑着胳膊坐起身,四下扫一眼,感觉身在什么荒郊野岭的地方:“这是哪儿?”
秦禾笑着摇头:“不知道。”
唐起摁了摁太阳穴:“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因为大难不死啊,当然笑得出来,她刚才还以为自己落入了万丈深渊,然后会摔得稀巴烂,结果睁开眼身上一块肉没掉,又生龙活虎地在附近找到唐起,简直不要太高兴。
周围是一片长得奇形怪状的树林,上面光秃秃没有叶子,歪斜曲直,很有种旱死了千年却仍旧屹立不倒的错觉。
树木的大部分根茎裸露在外,拧巴绞缠着扎入黄土,姿态诡异。
打眼望去,此地的草木尽枯,没有丝毫生机。
明明挺阴森的地界儿,但是见秦禾在笑,他就一点儿都不觉得慌张了。
秦禾说:“检查一下你自己,有没有受伤?”
除了筋骨有些酸软,并没感觉哪里疼,唐起突然忆起前一刻被无数难民撕扯,紧张地低头查看,但是衣服上没有留下任何污脏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