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虚虚实实,从棺材中被吊出来,穿一件寿衣,蓬着一头花白的长发,朝秦禾飞扑而来。
怪不得今天能烧出三炷凶宅香,老太太噎着口死不瞑目的怨气,看着确实挺凶的。
秦禾往旁边一闪,随手抓起手术剪,犯职业病似的,喜欢用点儿实在的工具,对于吊在虚影中的丝线,殡葬师那箱东西完全排不上用场,哪怕手术剪刀再锋利,也掐不断一根影线。
且听屋内一声鬼嚎,站在院外的男人目露凶光,手指上的白线越缠越紧,坠着飞扑的皮影人,勒得他指根发白,而指尖充血,无法回流。
秦禾几经避让,无法摆脱亡灵的恶扑,她脚下几旋,伸手拔掉桌缝里的三炷香,指尖一弹,香灰撒向对方面门。
凶灵一滞,瞬间又被丝线吊高,一双利爪朝秦禾撕抓过来。
“祖师爷,显个灵呗。”秦禾手腕翻转,指尖捻着三炷香,火星子朝吊着凶灵的影线一燎,随即滋啦一声,断了。
男人无名指上的劲头蓦地一松,缠绕的那根丝线同时被燎断,垂挂的线头瞬间焦了,他惊愕地瞪大眼,望向屋内的人。
秦禾正好偏过头,与他隔空相望。
男人心头一抖,将丝线尽数收拢,握紧成拳,往后猛力一拽。
但是来不及了,秦禾虚空中拢了一把烧出的烟雾,捉住即将被影线拖走的亡灵,狠狠贯在地上,然后抓了根搁在桌凳上的棺材钉,朝亡灵的肩胛骨猛扎下去,将其死死钉牢在原地。
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啸,男人心惊胆寒,差点被拉得往前一栽,再抬头,秦禾已经直起身,朝他冲过来。
傀影师搂着他的宝贝皮影人,连连后退,直到秦禾的腿脚被事先布置在杂草里的傀影线绞住,他拔腿就跑。
车子停得不近不远,傀影师一个箭步冲上前,拉开车门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