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起一听就头大,突然感觉自己像奶妈,这孩子一点儿常识都没有,给人忽悠两句就找不着北:“你去认真了解过吗?这宗地符不符合城市的总体规划?控规有没有将工业用地调整为住宅?你去国土局咨询过吗?政策上支不支持自主变性?”
司博一个都答不上来。
唐起当然知道他答不上来,但凡司博了解其中一条,都不至于把这份文件摆在自己的面前。
唐起简直心灰意冷,告诉他:“实现土地变性的前提条件必须是,该土地区域的控规已经由工业用地调整为住宅用地,你拎回来的这个项目甚至都不符合城市的总体规划,他的关系有多到位,后台有多硬,能保证给你修改原定的规划?又拿什么来保证,一根到处忽悠人的舌头吗?
法治社会,严控土地变性,这种调规变性的项目,即便有操作空间,涉及到的部门众多,流程繁杂,推进起来难度巨大,时间节点上更不可预期。”
唐起都不想多说,让他自己出去,在部门里随便抓个人,都能给他上一课。
司博紧紧攥着笔,回工位的几步路都快憋不住哭了,他以为他能捡个大便宜,被居间人忽悠得晕头转向,然后急功近利的,想得到一次夸奖或肯定。
唐起关了电脑,拎着外套出办公室,没去看垂头丧气的司博,乘电梯下负一楼。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来找母亲确认这件事,站在创地集团,当面确认。
唐母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几乎有些茫然,甚至毫无印象地将材料看了又看,没记起来。
唐起道:“股权转让中还有您的签字。”
“这么久的事情,我怎么,”一瞬间,她盯住集团名称和日期,想起来了,“应该是当年参着几个优质项目一起打包出售的,当时那种境况,承债压力巨大,债务必须如期偿还,再面对项目停工,民工讨薪,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变卖资产来偿债。”
也就是把优劣的项目一起打包处理,唐母说:“不然这么个荒郊野岭的项目,谁愿意接手,你爸却异想天开的建栋居民楼,连个人烟都没有,卖给谁?要不是你张叔帮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