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细微刺痛的心塞,侵袭着循蹈的左侧胸前,她觉得那里紧紧地绷着,压迫着她正常的呼吸循环,她仍旧只是点了点头,用沉默掩饰着波动的情绪。
白衬衣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仍旧尝试用笨拙却诚恳的语言,劝说眼前的女医生,给他的好朋友最好的告别,“他没认识过啥优秀的女孩儿,更没接触过像你们一样的生活,他雷霄,就是没知识、没文化的一个人,却做了件特别傻缺的事儿,你一会儿看看他的左胳膊上边就知道了。”
白衬衣搔着脑袋,因为一时要想起的事太多,他有些懊恼自己的记忆力和语言组织力,眉头皱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循蹈突然急于去看看这个有着一点熟悉和很多陌生的男人,她按响了门铃,和里面表明了身份,门打开了,有个护士来门口带她。
她回头和白衬衣交代,“我先进去看看,其他的出来再说。”
尽管icu已经减少了不必要的报警信号,但由于病人多,监护声仍是此起彼伏,似乎提醒着所有躺在这里的人都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诊疗护理工作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着,即使面对最危重的病人,这里的医生护士仍是怀着再困难也要克服的决心施救,在绝望中给予了一线、两线,乃至无限的生机。
但循蹈知道,对于病人来讲,进到这里,就是恐惧、无助和孤独,尤其是对意识清醒的人来说。
好在,雷霄已失去意识,他周身插满引流管,呼吸机在工作,透析机在运转,数个大袋的液体在维持……他躺在床上,被保护性约束,不能动弹。
典型的肝病面容,从外观上,他俨然已经变了一个人,轮廓单薄的和往日相差甚远,但五官仍旧清晰,还是能看出他很年轻,曾是一名长得很好看的男子。
“循医生,你要看病历吗?”小敏下班前交代过这个小护士,所以她一直跟着循医生,看她有什么需要。
“哦,不用,他家属让我来看看,很久以前认识的——没想到——”循蹈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