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蹈不知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明明细软清晰的声音,飘进耳朵里却浸透了粗糙和含糊。
“你检查病人了吗?”循蹈站定,正言厉色。
“啊?一床怎么了?我没检查——他说下腹胀痛,我就赶紧叫你了。”金豆有点慌,站立起来。
“你们交班有没有提到关闭了他的尿管?”
“没有啊!他尿管关闭了吗?”金豆急着去翻看一床的护理记录,确实没有。
“患者不舒服,你为什么不检查,先明确有没有护理的责任?”
金豆抬起头望着医生,看起来十分无辜,两手贴在身侧,揉搓着护士服,怯懦地问道:“你已经打开了吗?我不知道他尿管会关闭。”
鸡同鸭讲!完全答非所问。但循蹈还想再努力一下,“什么情况下叫医生,什么情况下该你自己处理,你到底知不知道?”
这个姑娘像是不清楚自己的工作职责,那就问得直白些。
金豆一脸的无辜转为茫然,状似不知循医生此问何意。
一股明火窜上来,循蹈压制不住,措辞严厉了许多,“你跟你老师上班时,也是这样随意呼叫医生的?你有点工作态度好吗!”
金豆面无表情,葡萄似的大眼黯然无光,看得出心里憋着气,却强忍着,以至于胸口不停起伏。
须臾,她避开循蹈的目光,嘴上小声嘟囔着去看下一床。
护士离开后,循蹈仰面深吸气,平复情绪,省得被牢骚冲昏了头。不一会儿,金豆悻悻地回来了,在护士站核对住院患者们的医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