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人闷头赶路,出内城门又出外城门,直走到汴京城最偏僻的义庄门口,才停下了脚步。
“你母亲,就停灵在这种破地方?”方文简直难以置信,这里和乱葬岗有什么区别,天子脚下,竟还有这等破烂不堪的地方,也就比破庙好那么一层吧。
吴中怡闻言,只道:“是你非要来见,见了却又这般嫌弃,你到底是不是诚心买画?若不是,还请你离开吧。”
……那也不至于这么简陋啊!
方文整个一难以接受,事实上,如果这吴中怡的母亲真是他的故人,他是绝不会叫故人草草入土异乡的,青州北海郡才是根啊。
“你不必几次三番试探我,我自然是诚心来买画的,不然来这义庄找晦气不成?你若早说这边条件这么差,我早使钱托人来抬棺了。”
吴中怡:……这人说话,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午时已过,母亲应该早就到了吧,若这什么方文不是母亲要找的,她还得找个理由回拒了这卖画的买卖。
正是这时,义庄门口栽种的大树上忽然跃下了一个身影,她虽已徐娘半老,只着一身粗布衣衫,却依旧难掩风姿,只是她左边的额头有一道被火撩过的伤疤,叫她少了三分颜色。
“赵季堂,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赵季堂?
吴中怡满脸诧异,娘不会是认错人了吧?这人明明叫方文啊?
然而这方文见到吴母,却是神色大变,他一边嘴上否认,一边却连拿刀的手都在发抖,显然他是认得吴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