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若芙嗫了嗫唇角,苍白的唇瓣微微翕动:“难道你就不顾及一点养育之情吗?小时候你病了,我将你抱在怀里,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你好了我却病了。你每次出征,我都会跪在菩萨面前求上苍怜悯,保你平安。”

“若我母亲还在,这些事她都会做。若是你有亲生儿子,还会对我这般吗?从小你跟舅父便告诉我,这楚晋的江山都是我的,我于你们而言,以前是争权夺利的工具,现在是你们光宗耀祖,荣华富贵的靠山。”萧南卿句句诛心,自始至终哪有什么真心,不过是利益的驱使罢了。

崔若芙如遭电击,怔怔的看着萧南卿退到长安宫院子外,撩起袍子,缓缓跪下,一字一句命令道:“恭送姨母上路。”

说罢,双手交叠,行了三个大礼。

“卿儿。”崔若芙泪流满面,声音凄厉,如杜鹃悲啼。

聂青和聂白抓起白绫,绕在崔若芙的脖颈处,用力扯住两端。崔若芙挣扎几下,眼睛微微阖上,双手无力垂下。

夏星眠冒着风雪匆匆赶到,刚进长安宫的院子便听到里面传来内侍的高喊声:“太皇太后薨了。”

她愣怔在那里,看着跪在地上的萧南卿缓缓起身,指腹轻拭眼角。

夏星眠缓缓走到他身边,见眼眶微微泛红,瞳孔中泛着血丝。

“是我做的。”他以为夏星眠又要说她残暴冷血。

“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但我的母亲不配我这么做。”夏星眠语气平淡。